我从国外归来,赶来参加你的婚礼。我站在一群宾客中间,亲眼看着你把你的新娘抱在怀里,深深亲吻。
陆景深,你忘了你的承诺了吗?
四年前,你用力将我搂在怀里,用不舍的语气对我说:“宝宝,等你回来,我一定要风风光光的把你娶回家。”
我只身飞往巴黎,在异国他乡怀着满心期待,度过了四年。
要不是我突然回来,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?
周围响起尖锐刺耳的掌声,我泪眼婆娑地望着台上身影模糊的两人,最终悄无声息地离开。
我去找了高中时的蜜友刘小思,小丫头四年间变了不少,以前小小的胸脯现在呼之欲出,显得风情万种,只是眉间露出了她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皱纹:“冉冉,不管你信不信,我也是今天才知道。”继而这人换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,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:“你等着,我现在就替你讨回公道!”
“算了吧,陆景深这个人,你斗不过的。”
我有些疲惫地说完,就见这丫头讪讪地坐下,拉着我的手认怂:“其实吧,我觉得也没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,毕竟人得向前看,俗话说山不转水转,车到山前必有路,你本身条件就好,现在还贴了个海龟的标签,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啊。要不我替你张罗张罗?”
我用眼神斜倪了她一眼,用脚踢了一下她的凳子:“滚犊子!走,陪姐喝酒去!”
刘小思长吁一声,眉开眼笑地拉着我的手:“别难过啦,今天我请客。”
这丫头,还是跟四年前一样没心没肺。
成功把刘小思喝倒后,我连拖带拽地把她送回家,又给她擦了擦身子,弄好一切,我轻手轻脚地带上了她家的门。
无家可归的我去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,进了房间,周围的一切安静下来,满脑子里都是那人的身影,我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,望着镜子里面目憔悴、双颊绯红的女人,我自嘲地笑了笑。
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了,我一个人在无人的夜晚,守着一堆空酒瓶,醉的不醒人事。可是陆景深,不在乎了就是不在乎了,你这样又算什么?
你明明知道,我最怕成为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,你明明知道的。
门铃响的时候,我扶着马桶盖踉跄地站起来,轻轻捶了捶有些发麻的双腿,头晕目眩地走过去开门。
陆景深,是你。
我怔忡地望着你,一时之间忘记了关门。
四年不见,面前的这个人终于跟脑海中那人的模样重合,本该是件挺圆满的事。
“有事吗?”我敛下心里的千百种念头,说了句最合适的开场白。
“想你了。”你关上门,把我搂在怀里,不顾我的挣扎,固执地扣着我的腰,死死地扣着。
我在你怀里叹了一口气:“这样不好。”
你放开了我,看着我别扭的模样,终是解释出声:“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。”
“那是哪个样子?陆景深,你别仗着自己智商高就当别人是傻子,我又不瞎。”
“傻瓜,还是那么爱较真。”你笑了笑,漫不经心地开口。
我被你人畜无害的笑容闪花了眼,连带着心底也冒出一丝丝的期盼,我拼命压抑,可那点想法却像杂草般,在我的心田里兀自生出了一片草地。
“你……这几年过得还好吗?”我小心翼翼地开口,眼泪又不自觉地浮了上来,挂在眼眶里。
“有你在就好了。”你用手擦了擦我眼角的泪,唇猝不及防地压了上来。
不是这样的,不该是这样的。一切都乱了。
你把我抱在床上,一寸寸地吻着我的肌肤,从额头到眉毛,从脸颊到下巴,很认真地吻着。
“宝宝,我是你的,从始至终都是。”
我终是哭了出来,无声无息地。你皱了皱眉,停了下来。
你走了,关门时发出轻微的声响。我本想留住你的,可是,我有什么资格?
今夜乃至以后,你都不属于我。
我在巴黎的时候收到了一份邮件,那里面有你结婚的邀请函和你跟她的结婚照,我之前见过她,至今印象深刻。
那人见面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:“你是景深的妹妹吧,怪不得长得这么可爱。”
她明明见过我们牵手,要不然怎么会大费周折地寄这些东西。
陆景深,你倒是娶了个不错的妻子。
你为了她,把我扔在巴黎不管不顾。每次打你电话的时候,你总是没说几句话就挂掉。我竟然还替你担心,怕你照顾不好自己。
陆景深,你还真是厉害,把我骗了这么多年。
一夜辗转难眠。
第二天一早,我打开窗帘,望着楼下显眼的宝蓝色宾利,微微吃惊:你竟在楼下待了一夜。
我看了你半晌,将窗帘重新拉上。只要不看见你,一切就会回到正轨。到时你是她的丈夫,我是在国外留学的学生,我们之间,是故人。
然而,我高估了自己。
门口的拍打声急切而焦躁,正在收拾行李的我有些不耐地过去开门,人高马大的王秘书站在门前气喘吁吁地道:“陆总不行了。”
我皱眉看着他:“什么叫不行了?要是真不行了就送医院。”
王秘书许是料到我不会相信,拿着拍好的照片递给我,我看着照片里的你,神情痛苦地捂着肚子,周围是散落了一地的烟头。
“王八蛋!”我低咒了声,面色发白地冲下了楼。
现场的情况比照片上要严重的多,现在是十月底,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你只穿了一件衬衫,而你结婚时穿的西服早就不知道被你扔在了哪里。
我顶着一股刺鼻的烟味坐到你旁边,朝你吼道:“要死死远点,在我家门口装可怜算什么本事?”
“我跟自家宝宝撒娇怎么了?”你虚弱地开口,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。
“陆景深,还用我提醒你吗?你现在是别人的丈夫。”我闭着眼,狠心说出了自己心底也不愿承认的话。
“等一会儿我们领了证,就真相大白了,我说过,等你回来,我就娶你。”
“陆景深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我的音调又高了一些。
“宝宝你好吵,让我先歇一会儿。”你说完,直接靠在了我的肩上。
“刘秘书,还有多久到医院?”我用一只手帮你擦着额头上的汗水,焦急地开口。
“马上。”刘秘书说完,宾利车“嗖”地停在医院门口。
你打了点滴,睡得一脸安宁,我在你旁边陪着你,拉过你的手,一遍又一遍地抚着。
在我的再三追问下,王秘书说出了我心底的疑问:“四年前,陆总的父亲被赵东旭陷害吃了官司,陆家被迫将集团的一部分股份分给赵东旭,这才换来老爷子的平安无事。老爷子生平没吃过这么大亏,说什么也不愿再管公司里的事,陆总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接手了公司里的大小事务。那时陆总才大学毕业不久,前前后后吃了不少亏。这次好不容易遇到赵乔乔,陆总通过她抓到了不少赵东旭的把柄。既然她愿意要一场虚无的婚礼,那就如她所愿。
路冉,我说得这些你可能很难接受,但这就是事实。”
陆景深,我从未像此刻这样后悔过。
我自诩爱你至深,可是在你最艰难的时候,我却没能陪在你身边,就连打电话的时候,语气也是冷漠决然的。
陆景深,现在的我就在你身边,等你醒来的时候,我们结婚好不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