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子屏显示负十八层时,轿厢里的腐臭味已经浓得能滴出尸油。我疯狂拍打开门键,不锈钢门映出七张惨白的脸——可这电梯里明明只有我一个人。
顶灯开始频闪,每暗一次,那些面孔就贴近一寸。第七次黑暗降临时,冰凉的呼吸喷在我后颈,显示屏数字突然炸成血红色。腐黑的手指从楼层按键里蠕动着伸出,指甲缝里嵌满电梯广告的碎屑。
警铃接通瞬间,电话那头传来我自己的声音:“三分钟后你会死于机械故障。”轿厢猛然下坠,失重感中无数双手从镜面里涌出,攥着我的手腕在电子屏上按出遗书——那正是上周维修工坠井前最后发送的短信内容。
当救援队锯开变形的轿厢,他们发现我的工牌显示入职日期是1997年。可公司档案里,那个工号对应的年轻人早在二十年前,就被卡在停运的负二层电梯井底,至今保持着指骨抠门的姿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