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哪一次的回眸,比得过这一次的回眸;没有哪一次的回眸,抵得过这一次的回眸;也没有哪一次的回眸,重得过这一次的回眸。
种种原因,妈妈一个人骑电动车回老家,大概两个多小时的路程?我竟从未问过妈妈每次骑电动车来回的时间!
我们俩同时出小区,走到过路口,我们俩很有默契的看向对方。那个对视的瞬间,我也不知怎地泪流满面!我想,四年前的今天,妈妈做梦都不会想到她会骑电动车吧?她更不会想到她可以骑电动车从老家来到城里。
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妈妈的这一段62年的生命。虽是女儿身,所承担的责任并不比男子少。
小时候,妈妈为了哄三姨、舅舅,错过了上学期。妈妈目不识丁,可是,那一次,她一遍又一遍的练写自己的名字。她向我倾诉说:“你都不知道,我写到半夜,硬拐着写,只能写成这样了。”
我总是怪她偏心,怪她管太宽,怪她疼她的兄弟姐妹而忽视了我们的家。除了小姨家的孩子没有在我家里长住过(一年以上),二姨家、三姨家、舅舅家,哪家的小孩都在我家住过几年以上。因为她没有帮小姨带过孩子,每逢假期她总是让小姨带着孩子来家里住。而我,就会沦为保姆:洗衣服、做饭、打扫卫生,还要给小姨带孩子。因为妈妈说小姨带孩子太辛苦了,让小姨好好歇歇。所以,我是受累者。小时候,我最讨厌妈妈那边的亲戚来我家!妈妈经常说,她就一个娘家侄子娘家侄女,她疼他们疼的要命。反而,她越疼他们,我们兄妹越对他们没有感觉,真的喜欢不起来。不对等的关系,真的喜欢不起来。妈妈总是把她和我们放低到尘埃里,高高托举着她的娘家。现在才知道,妈妈不仅是伏弟魔,还是伏妹魔。妈妈不是一般的累。爸爸也是。爸爸真的很男人,我从来没有听过爸爸抱怨过妈妈一次!一次都没有!
直到现在,我才慢慢理解妈妈。她想让我像她一样无条件为娘家付出,我真的做不到!我爱他们,他们不是我的责任!我也没有像爸爸那样的能力,挣钱养几家人。我只会尽力到我作为女儿的责任,姐姐的责任,姑姑的责任,我没有能力大包大揽。
妈妈的心,很大很大,大到装得下所有的人。妈妈的心,很小很小,小到装不下她自己。
我停下车了,在路的另一边,看她小心翼翼的穿过马路,看她又一次的看向我……
没有哪一次,像这一次让我泪流满面!妈妈老了,可是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……
我想,这可能是我流泪的最重要的原因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