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天工反噬
血染归墟
海底城的青铜穹顶在剧烈震颤，十万傀儡大军如潮水涌向入侵的磁暴鲸群。陆沉站在巨树底端，新生的右臂泛着流银光泽，经络间游走着细小的青铜符文——那是初代偃师核心技术的具象化。
"他们来了。"陆璃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，瞳孔中齿轮虚影层层展开。她抬手轻触巨树主干，整座海底城的机关脉络瞬间点亮，无数青铜游鱼从枝杈间苏醒，化作利箭射向穹顶。
第一头磁暴鲸撞破屏障的刹那，海水裹挟着金属碎片倾泻而下。陆沉左眼的磁光自动锁定鲸背上的白袍人——天工阁主戴着青铜面具，手中托着一盏琉璃心灯，灯焰里跳动着熟悉的血脉气息。
"陆贤侄，别来无恙。"阁主的声音经过机关扩音，在海水中震荡出诡异的波纹，"令尊的遗骨，我可是好生保管了十年。"
心灯骤亮，映出灯芯里悬浮的半截指骨。陆沉右臂的符文突然暴走，那是血脉共鸣的愤怒。
父母骨烬
记忆碎片在剧痛中闪回：十年前那场大火，父亲将他推入水井前塞来的青铜匣，母亲被白袍人带走的最后哭喊……
"你以为植入玄机骨是意外？"阁主轻笑，袖中甩出九道鎏金锁链，"从你出生起，就是为今日准备的祭品！"
锁链贯穿海底城的防御，直奔陆沉心口。千钧一发之际，陆璃踏着青铜游鱼跃至半空，发间金血凝成细网。锁链撞上血网的瞬间，整片海域的机关同时嗡鸣——那是初代偃师留下的禁制被触发。
阁主的面具突然裂开一道缝隙："怎么可能……你竟然能启动城防核心？"
陆璃没有回答。她的皮肤正在琉璃化，背后浮现巨大的齿轮虚影。当虚影与巨树重合时，海底城所有傀儡突然调转方向，将武器对准了天工阁众人。
永动初醒
"不好！"阁主暴退，手中心灯炸开刺目强光，"启动天轮！"
海面之上，乌云突然形成漩涡。一道直径千丈的青铜巨轮破开云层，轮辐间镶嵌着八万四千颗人骨晶石。随着巨轮转动，海底城开始崩塌，巨树的枝干寸寸断裂。
陆沉抱住快要虚脱的陆璃，发现她后背浮现出完整的《天工开物图》——这才是真正的永动天轮设计图。初代偃师的声音突然在脑海响起："天轮分阴阳…他们激活的只是毁灭之轮……"
海底沙地突然隆起，三百具青铜棺破土而出。棺盖开启的瞬间，陆沉看清了里面沉睡的——全是与陆璃面容相似的少女。
"三百容器…终得一钥…"阁主在狂笑中化作流光遁向海面，"今日便要重现偃师荣光！"
双生抉择
巨树最后的主干开始倾斜，陆璃用尽力气将陆沉推向青铜棺群："哥…选一个…代替我…"
她的身体正在消散，琉璃化的皮肤下露出精密齿轮。陆沉右臂的符文突然暴起银焰，一拳砸向最近那口棺椁："我选第三条路！"
棺中少女睁眼的刹那，陆沉将偃师之心按在她眉心，自己则抓住漂浮的初代脊椎骨。两具机关核心相互吸引，在海水中碰撞出耀眼光团。
海底城彻底崩塌的瞬间，光团中伸出无数青铜手臂，将下坠的天工阁修士拖入深渊。陆沉最后看到的，是陆璃化作万千光粒融入巨轮虚影，而她消散前指尖弹出的金血，正朝着归墟最深处坠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