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苏市北,有一小城秭归。秭归城南有湖半泽,方圆百亩,名曰嘉措。
嘉措湖上断桥半座,经年无人,杂草丛生。桥东有小路一条,怪称大道,蜿蜒曲折。
大道西边儿,有破观一座,人曰玉京,观内住着师徒两个。老道士和光带着小道士同尘植林两旁,四季长青,名唤忘忧。
忘忧林尽,有间小店,取名随遇。人道是:菜品新奇,味道绝美。
店主答曰:非菜美,食色性也。
随遇馆内上下三人,有老板一个,跑堂福禄,还有个迷糊小会计灵犀。三人里,主事的是个文弱书生。没说姓什么,自称随遇,北平过来人,二十郎当岁。
迎来送往间,尔雅温文,童叟无欺。唯有大堂门口,刻着条古怪规矩:菜好了,酒满上,带着故事,很高兴认识你。
随遇摸了一把脸,触手微凉,还有些湿,原来是下雪了。屋里,福禄的呼噜声打着旋儿追出来,随遇笑了笑,这家伙,当真白瞎了福禄这么好听的名字,应该叫天蓬才是。
风吹过,随遇打了个寒颤,吹的人身上有些冷。他急忙爬上床,缩进被窝,才捏严实被角,就听见楼下传来。
“咚咚咚”的敲门声。
2.
随遇还记得,第一次见海誓是一年前。
那日天色未亮,他醒来的有些早,看看时间才四点多,想再合眼睡会,可惜下铺福禄的呼噜声响的实在是震天。好在,今夜不黑,月色入户,地上如积水空明,水中藻荇交横,原来是窗外的常青树影。
随遇来了兴致,翻身下地推开窗户。随遇馆外头月色清凉,如流水般淌了一地,有的还甚至还挂在常青树叶上,闪烁着银白的光辉。一阵风吹过,簌簌的吹起无数月华扑到脸上。
随遇摸了一把脸,触手微凉,还有些湿,原来是下雪了。屋里,福禄的呼噜声打着旋儿追出来,随遇笑了笑,这家伙,当真白瞎了福禄这么好听的名字,应该叫天蓬才是。
风吹过,随遇打了个寒颤,吹的人身上有些冷。他急忙爬上床,缩进被窝,才捏严实被角,就听见楼下传来。
“咚咚咚”的敲门声。
睡下铺的福禄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,嘟囔道。
“家里没人。”
说罢又开始打起呼噜来,楼下的敲门声,更急了。随遇龇牙,这小胖子还真是个祸害。无奈只好穿上衣服下楼。
门开了,雪地站的是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子,披着月光与雪花而来。怀里还抱着一个三五岁模样的小孩。
“求求你,救救我的孩子吧。”
随遇瞥了来人怀里的孩子一眼,半天没有搭话。
生死有命,富贵在天,天命岂可乱违?
女子见随遇不肯搭话,咬咬牙,张嘴自腹中吐出一颗明珠。月色清凉,冰冷的月华犹如长河流水一样,肉眼可见的速度冲着珠子倾泻而来。就连远处的忘忧林都蒙了一层淡淡的光彩。
无穷的天地灵气沿着大道,蜿蜒曲折,奔涌而至。转瞬将方圆百亩的嘉措湖填满。
云蒸霞蔚、流光变幻,有风卷动,漫天的月华被卷成一个硕大无比的漩涡,又自万里海外拖拽出一缕缕长着翅膀如人三寸大小的海参。海参背上双翅急速抖动,旋起一个个小的漩涡,想要遁入天空,才飞上天,便跟着纤细均匀的流云又被牵引下来。
噼里啪啦声里,落了一地。
随遇想了想,说。
“先进来罢,外头有些凉。”
女子点点头,跟着随遇进屋,示意随遇去接珠子。随遇没有伸手,取下柜台收好的茶具,摆放妥当后,取来一红泥小火炉,添煤、燃水、煮茶。
月光照在大堂,香味愈发的浓厚。女子几次低头看怀里的小孩,欲言又止。
水咕嘟咕嘟的开了,随遇上楼取来一茶仓,净手拿起茶则、茶擂、茶匙,开始装茶。
先是洗茶,迅速将沸水倒入壶中,又迅速倒出。洗茶之后是泡茶,沸水再次入壶,倒水过程中壶嘴“点头”三次,即所谓的“凤凰三点头”,表示向客人示敬。
“春风拂面”,茶水高出壶口,用壶盖拂去茶末儿之后封壶,盖上壶盖,用沸水遍浇壶身。
似是看出了女子的不安,随遇轻声的说。
“放心吧,这杯茶可保你的孩子三年无忧。”
说罢分杯,用茶夹将闻香杯、品茗杯分组,放在茶托上。玉液回壶后分茶,将茶汤分别倒入闻香杯,茶斟七分满。
“请。”
随遇伸手给女子一杯清茶,女子先是小心喂怀里的孩子喝下,这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。
茶香滚烫、沁人心脾,她的一颗心也跟着一点点的平定下来。
也不知道究竟是茶香开胃,还是女子听闻随遇的话后暂时放松了心情,手里的茶杯刚刚放下,她的肚子便咕噜噜的开始响起来。
女子抬头脸上闪过一道红晕,喃喃道。
“老板,你家店现在厨房还能不能做点什么吃的啊?”
随遇想了想,厨房冰箱里就剩了点冰冻起来的鸡翅和一大桶可乐道。
“早点、早点,星星点点的不宜太过咸,不如给你做一道可乐鸡翅吧?”
女子:······我可以选择点正常的早点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