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12月27日 星期四 小雨
文 | 小朋友
前些天还是大太阳的汕头，转眼冷空气夹杂着雨水来袭。“阿丘。”发烧感冒是我现在的状态，身穿棉睡衣加羽绒服外套的我在昏昏沉沉中，抽着一张又一张的面巾纸擦鼻涕。
看着眼前的三九感冒灵，咳得灵，退烧药，“唉…”无奈地叹了口气，心里抱怨着生病的难受，就连今年的圣诞节也是在加班中度过，别提多落寞了，发了请假信息给领导，就当给自己放天假吧。
窗外的毛毛雨还在下，我起身索性把窗户打开来，“嘶~好冷。”下雨天的风总是那么刺骨，吹得我浑身哆嗦，牙齿打颤，可我不愿关上窗户，似乎这一阵阵风能把自己吹得清醒些。家里空荡荡只有我一个人，浑浑噩噩中不知道要吃药还是要吃点东西填填咕噜咕噜响的肚子。
“叩叩叩，小朋友，叩叩叩，小朋友开门……”急促的敲门声响起，这声音不是欣姐吗。我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开门，“欣姐咳咳，你怎么来了。”我眯了眯眼，哑着嗓子。
“死丫头，你自己看看手机，微信不回，电话也打不通，你想急死我啊，我以为你出啥事。”欣姐红着脸气鼓鼓地瞪着我。
“啊，手机被我调成静音了，咳咳，对不起咳咳…害你担心了。”一句话我说的断断续续，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怎么咳成这样，声音都变了，额头这么烫，哎呀你有看医生吗，有吃药吗？”欣姐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，皱着眉头着急地在我耳边叨叨着一大串问题。
“小朋友，冰哥哥来了，小朋友~”闻声，我和欣姐一头雾水的看着三步并作两步跨楼梯的阿冰。
六目相对的一瞬间，空气突然变得好安静。“额，冰哥咳咳咳。”是我的咳嗽声先打破这尴尬的沉默。
“先进门，外面风大着。你这孩子，怎么都联系不上你，快让我看看哪不舒服。”阿冰双手拍着我的脸颊，又左右扭着我的脑袋上瞧瞧下瞧瞧，“烫成这样，温度计呢，测量多少度了吗。”
“39度7，别晃别晃，我晕。”我难受地拍着阿冰的手。
“什么，怎么烧成这样，走，到楼下看医生开中药。”就这样，我迷迷糊糊地被阿冰搂着拉着往家楼下的药铺走去。身后的欣姐倚着门嘻嘻笑着喊到：“阿冰你慢点，小朋友跟不上你了。”
半个钟头后，阿冰左手提着中药，右手搂着走路轻飘飘的我回到家。我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，闭着眼睛用手捏着眉间，任由脑袋嗡嗡作响，听不进欣姐他们在说些什么。
“还好吗小朋友，先喝点粥，”一只温暖的大手掌抚摸着我沉重的脑袋，我缓缓睁开眼睛，原来是阿雄，“雄哥，你什么时候来的。”
“我过来的时候阿冰带你去看医生。你欣姐煮了粥，做了你爱吃的酱油肉丸子，先吃点，等会才能吃药。”说到吃饭，我看了看墙上显示着下午2点的时钟，从早上到现在半粒米未进肚的我，端起饭碗吃得狼吐虎咽。
“你啊，生病了也不去看医生，就知道自己胡乱吃药。”欣姐心疼的数落我没有好好照顾自己，我吸了吸鼻子，满足地摸了摸肚子，傻笑着说：“谢谢欣姐，好好吃哦。”
填饱肚子有了些精神气，我点了支烟，正所谓饭后一支烟，快活似神仙。抽不到两口，阿冰从厨房走出来低头边解开围裙边说：锅碗我洗好了，中药也熬好了，我放在……你抽什么烟？”阿冰一抬头看到在抽烟的我，瞬间变脸，大声吼着我：“咳嗽成这样，还抽烟，不抽会不会少块肉，把烟灭掉。”
“我不。”被吼得一脸懵懵的我心里顿时窝火，一脸的委屈瞪着阿冰。
“你！好，你不灭是不是。”阿冰走过来一把抓住我夹烟的手，我扭动着手想挣脱，无奈力气有限，手指间的烟被阿冰抢走。
“哇~呜呜~抢我的烟，咳咳…”不知道为什么一下无法控制住的情绪，我淘淘大哭，而阿冰明显被我吓住了，拿着烟的手停在半空中。
“啊~好了好了，小朋友不哭不哭，阿冰是为了你好，你咳嗽得厉害，抽烟会呛到，病就好得慢，我们商量一下，今天就抽三条烟好吗，等喉咙不痛了，雄哥给你买烟。”阿雄柔声下的连哄带骗，用手抹着我脸上的泪水。
“你冰哥是为你好，就是这暴脾气，是不是被吓到了，咱们不要和他说话哦。”倒是欣姐笑出声来，轻轻拍了拍我的小脑袋。我抹了一把眼泪，愣愣地点点头。
“哼，就你们惯着她。”还在气头上的阿冰转身走到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，不再说半句话。
我也在气头上，我也不和他说话。“小朋友，你看，这是什么。”我接过雄哥手中的礼品袋，打开一看，是一条粉红色的围脖。
“是圣诞节礼物吗？粉红色的，我喜欢的颜色。”我满心欢喜的围在脖子上，“好看吗？”
“迟来的圣诞礼物，好看好看，你喜欢就好。”
“那我的礼物你会更喜欢哦，打开看看。”欣姐递给我一个精美的盒子，我拆开一看，“哇，好漂亮的粉晶。”我赶紧戴在手上，手围刚好合适。
我捧着欣姐的脸，上去就是一个大大的亲亲，“波~谢谢欣姐，好喜欢啊。”“哎呀哎呀，都是口水，好嫌弃啊。”欣姐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逗得哈哈大笑。
而另一边的阿冰黑着脸，抽着闷烟不看我们，欣姐凑到我耳边悄声和我说：“你冰哥刚才在抢你的烟时不小心被燃着的烟头烫到手掌了。”
我撇了撇嘴，意识到刚才自己的任性，知道阿冰是为了我好，我走到他旁边，拉了拉他的衣袖，“冰哥。”
“哼。”阿冰把头扭到另一边不看我，深抿了一口烟。“咳咳，咳咳咳…”我急促的咳嗽起来。“怎么了，是不是被我的烟呛到了。”阿冰马上灭了烟蒂，倒了杯水递向我，只见我眯着眼笑嘻嘻的看着他，才反应过来是被我骗了。“真是拿你没办法，像个孩子一样。”阿冰捏了捏我的鼻子，从身后递给我一本书。
“这是…《追风筝的人》？”
“上次你说在公司的图书室借的这本书还未看完，很是喜欢，我就买了。”
“冰哥真好，记得我所喜欢的，看在我这么喜欢你的礼物的份上，不要生气了好吗。”我双手捏着他的脸颊左右摇晃。
“好啦好啦，没生气。”冰哥有些脸红的回答，看着他露出笑容，我拉起他的右手，用大拇指摸了摸烫伤的地方，“还疼吗，对不起，明明你是为我好，我还和你闹脾气。”
阿冰看着我一副乖宝宝认错的样子，突然间也温柔地说：“冰哥刚才也不应该对你大吼大叫的，我啊，皮糙肉厚的，这点小伤，没事的。”
“这就对了嘛，此刻多和谐啊，不过冰你真该改改你的暴脾气，刚才把我们都吓着了呢。”欣姐调侃着阿冰。
“你们等等我。”我转身跑进房间，抱着大包小包的坐在他们中间，“这个是给欣姐的，这个是给雄哥的，还有这个，是给冰哥的。”
“哟，小朋友送我什么礼物啊。”欣姐满脸期待地拆着礼物。“一条裙子？还有一双丝袜？可你知道姐姐向来不穿裙子的。”欣姐看着裙子，摸着上面的柔顺，能感觉到她对这条裙子的喜欢，却口是心非。
“小朋友从来没有看过姐姐穿裙子，穿起来一定很好看，试试看好吗。”欣姐之所以不穿裙子，是因为在右大腿处有一条刀疤，这是在她十七八岁和别人打架时被砍伤的，留下的伤疤让她再没有自信穿上裙子或短裤。“好，谢谢你小朋友，我很喜欢，下次穿给你看。”
“我的是…一把打火机？”雄哥疑惑的看着我。“我知道雄哥有收藏打火机的习惯，不知道这把你喜不喜欢，你看这里，刻了一个雄字。”
雄哥摸了摸刻在打火机上的‘雄’字，又掏出烟盒抖出一支烟点燃，吸了一口，温柔地说：“以后就用这把打火机。”
“为什么只有我的礼物这么小？小朋友，你就这么偏心？”阿冰吃醋地问着。
“你先拆开看看啦。”
阿冰拆开盒子，拿起礼物，“玉貔貅项链？”
“喜欢吗，我给你戴上。”我接过项链，轻轻套在阿冰的脖子上，再拉紧抽绳，调好长度。“这样可以吗？”
“可以，一定很贵，你工资本来就不多，怎么还费这钱，多少钱，我转微信给你。”阿冰爱不释手地摸着玉貔貅。
“不行，不许你还，我看你脖子空空的，想着佩戴条项链一定很好看，又知道你喜欢玉，所以就………嘿嘿嘿。”我傻乎乎地挠着头。不想阿冰一把揽过我，胡乱揉着我的头发说：“小朋友最好了，冰哥哥最爱你了。”
“冰，小朋友的头发被你揉乱了。”阿雄手上端着中药走向我们，语气有些不满地说道。
“对，小朋友，该喝药了。”阿冰搂着我的力度又紧了些。
“我不喝。”看到药碗，我使劲挣脱，跑到欣姐身后躲着。
“听话，喝了药才能快点好。”阿雄端着碗又走向欣姐，生怕碗里的中药溢出来。
我作势想跑开，却被阿冰一手拦腰抱住，“乖，不许闹脾气。”
“不要，药好难吃的。”我捶打着阿冰的手，又挥着拳头不许阿雄接近。
“配颗糖好吗，你最喜欢的悠哈，你乖乖把药喝完，这一袋悠哈就是你的。”欣姐拿起手中的糖果向我晃了晃，撕开糖纸塞进我嘴里一颗糖。
“好。”我放下挥舞着的拳头点点头，接过阿雄手中那碗中药，喝得缓慢。
“还是阿欣有办法，真是个小朋友，一包糖就被骗了。”阿冰贼笑着说道，却没有想放手的意思，生怕我又跑开不喝药。
“两个大男人，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，真是。”欣姐一脸得意。
“冰，你抱够了没有，该放手了。”阿雄满是醋味。
“不放，有这机会我不得趁机啊，小朋友这腰啊真细呢。”阿冰故意仰着头刺激阿雄。
“好苦啊，我喝完啦。”我皱着眉头，胜利地举起喝完的药碗。“真乖。”阿雄接过我的碗，摸了摸我的头，又瞪了一眼阿冰，转身走进厨房。
“要睡一会吗，等会到饭点再叫你起来。”
“好。”我起身走进房间，脱掉外套，钻进被窝里，又伸出手抓着被角，“那你们呢，会和我一起吃晚饭吗，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。”
“这些天姐姐陪着你，你记得和领导多请假两天，等好得差不多再回去工作。”
“那冰哥和雄哥呢，用不用回店里忙生意？”我看向两位大哥哥。
“我等会和阿雄出去见个客户，尽量赶回来和你一起吃晚饭。”阿雄也点点头。
“你们这么忙，还抽空来照顾我，陪着我，我真不懂事，总给你们添麻烦。有你们真好，真怕如果有天没有你们，我该怎么办。”我红着鼻子，有些难过地说着。
“不许胡说，我们会一直陪着你，你要赶快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……”听着阿冰暖心的话语，发烧带来的难受困意，我的眼皮不自觉合上，渐渐进入睡眠状态。
“嘘！小朋友睡着了，我们出去说话。”欣姐为我盖好被子，和阿冰他们悄声走出房间。
客厅，阿冰递给欣姐一支烟，“小朋友的体质虚弱，容易生病，这天气我和阿雄只穿一件长袖，她却包的像个粽子一样，加上只要刮风下雨天，她的膝盖就会疼痛，要多注意些。”
“记得不要让她抽太多烟，晚点我们再过来。”阿雄和阿冰一人一句交代着欣姐。
“好，你们自个也要多注意，生意重要，小朋友会理解的。”欣姐让他们放心去忙，灭了烟蒂，起身送他们出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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