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医“火神派”论人体阴阳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黄岐之

      中医“火神派”是由清末四川名医郑钦安（1824～1911）创立的中医学派，是中医发展至近代的纯中医流派。经历清民与现代时期流传，“火神派”传人遍布华夏与世界各地，名医辈出。

      一、三个为什么

      为什么说“火神派”是近代的纯中医流派？自西医入中国始，一方面，中西医相争不止，另一方面，倡导中西医结合，用西医观点诠释中医，人们所说中医不再为纯粹的“中医”。然而，中医作为人类的医学认识，又存在不断发展状况，其中，有中医学认识的迷惑，也有中医被西医歧化误解，中医何去何从成为了困惑国人的问题。

      现代，为什么中医“火神派”“传人遍布华夏与世界各地？众所周知，医学是研究人体生理健康与疾病防治的科学，现代的医学及技术是否完美？人类对人体生理的认识是否完全？现代中医的广泛流传与其医治效果的存在，反映出中医是医学的另一种认知，西医并非无所不能，说明了人体生命的医学认识仍是人类面临的难题。

      “火神派”是中医数千年发展的结果，代表了纯中医的最高认知。为什么数千年来，中医依据《黄帝内经》医典，而有不同的理解，形成了不同中医流派，相互争论不体？以至于现代人对中医认识存在偏颇和困惑？

      三个为什么说明了人类对人体生理的认识存在“盲区”，对中医的理解存在“误区”。

      二、中医的理解在于“一气阴阳”“五运六气”

      《医理真传》《医法圆通》是火神派中医理论基础的典籍。下面，引自其有关语句，与大家分享，思考其意义。

      1. “医学一途，不难于用药，而难于识症；亦不难于识症，而难于识阴阳。”“余沉潜于斯二十余载，始知人身阴阳合一之道，仲景立方垂法之美。”（《医理真传》.叙）

      阴阳合一是气，气有阴阳，阴阳是气的属性，一般称“一气阴阳”。气聚成形，形散成气。人体生命是气的运行变化活动，人体中气无处不在。

      2.“乾为天，纯阳也。又名日龙。坤为地，纯阴也。”“乾坤交媾，化生六子。”“人秉天地正气而生，此坎离所以为人生立命之根也。”（《医理真传》.乾坤大旨） 

      乾为阳，坤为阴，乾坤组合有六卦，坎离为其中两卦。坎离中阴阳不偏，能润育生命，为人生立命之根。

      3. “坎为水，属阴，血也，而真阳寓焉。…。天一生水，在人身为肾，一点真阳，含于二阴之中，居于至阴之地，乃人立命之根。”“离为火，属阳，气也，而真阴寄焉。…。地二生火，在人为心，一点真阴，藏于二阳之中，…，为人身之主也。”（《医理真传》.坎卦解）（《医理真传》.离卦解）

      肾气为水，阴中藏真阳，称相火（也称“真火”、“真气”）：心气为火，阳中藏真阴，心火称君火（也称“凡火）”。

      4.“顾二火不可分，而二火亦不胜合，所以一往一来，化生中气，遂分二气为三气（三焦）也。”“三焦之气，分而为三，合而为一，…。”（《医理真传》.君相二火解）（《医理真传》.三焦部位说）

      中医对人体的认识概念有不同层次，一气阴阳以“抽象”为特点，这是本质性认识。脏腑以“形象”为特点，这是具体性认识。三焦以“功能”为特点，这是系统性认识。以“抽象”“形象”“功能”三个不同角度认识人体，是中医的视角及特点，是符合人体生理活动的实际。

      人体的生理活动分上、中、下三焦，分别为宗气、中气、元气三气。三气的化生也就是人体气机的变化，以实现人体一气周流，循环生息。

      5.“人身一团血肉之躯，阴也，全赖一团真气运于其中而立命，亦可作一坎卦解之。”“但有形之躯壳，皆是一团死机，全赖这一真气运用于中，而死机遂转成生机。”（《医理真传》.气，血字作一卦解）（《医理真传》.卷二，首篇）

      气之阴阳，阴也称阴气，阳也称阳气。真气即是真阳，人身依赖真气而有生机。气之阴阳中，阴阳相互依存相生相搏，但阳主阴从，才有生机。 

      6.“窃思天开于子，而龙降焉。龙降于子，至已而龙体浑全，飞腾至极，极则生一阴，一阴始于午，至亥而龙体化为纯阴已极，极则生一阳，故曰“复一”。一也者，真气也，天之体也，气虽在下，实无时而不发于上也。若离中真阴，地体也，虽居于上，实无时而降于下也。”（《医理真传》.真龙约言）

      人是自然之子，天人合一，顺从自然变化法则。阳喻为龙，阳气从子时而动，已时至极，阳极生阴，阴气始于午，亥时至极，阴极生阳。坎肾之阳，在下而无时不发于上；离心之阴，在下而无时不降于下。这是人体阴阳升降的规律，即阳升阴降。

      7.“天地化生五行，其中不无偏盛也。盖五行各秉一脏，各得一气，各主一方，各司一令，各有所生，各有所化，各有所制，各有所害。”“人身虽云五脏六腑，总不外乎气血两字。”（《医理真传》.五行本体受病、相传为病）（《医理真传》.论气血盛衰篇）

        一气阴阳，阴阳化生五行。人体五脏五行五气，各有阴阳。人体气中有气，阴阳复阴阳，终归一气阴阳。

      8.“气、血两字，作一坎卦解之也可；即作一离卦解之也可；即作坎离二封解之也亦可。”“二火（君火、相火）虽分，其实一气，诚阴阳之主宰也。”“若执五方以求五行，而五行之义便失；以五行作一块论五行，而五行之义即彰。”“三焦之气，分而为三，合而为一，…。”“夫人身立命，全赖这一团真气流行于六步（三阳三阴）耳，以六步合而观之，即乾坤两卦（阴阳）也”。（《医理真传》.气血两字作一卦解）（《医理真传》.君相二火解）（《医理真传》.五行说）（《医理真传》.三焦部位说）（《医理真传》.太阴经证解）

      一气阴阳是中医的基本，其各种辨证理论，八纲、脏腑、六经、三焦、气血等终归于“一气阴阳”。

      9.“五行（五脏）充塞二气（阴阳）之中，二气即在五行之内，二气盛，则五行之气即盛；二气衰，则五行之气即衰；二气亡，则五行之气即亡。…。以此推求，万病都是一个“气”字，以盛衰两字判之便了，…。”（《医理真传》.再解古脉说）

      阴阳生五行，五脏五行生克，以成人体气和。阴阳二气盛衰表现为五脏之气的顺畅和紊乱。 因此，火神派“只在这先天之元阴、元阳上探取盛衰，不专在后天之五行生克追求”。（《医理真传》.客疑篇）

      10.“盖上下四旁，即三阴三阳六步，其中寓五行义，各有界限。发病损伤，即有不同，总以阴阳两字为主。”“万病不出阴阳两字，阳极化阴，阴极化阳，自然之理。阴阳分布六经，六经各有所主之气，寒主太阳，燥主阳明，火主少阳，湿主太阴，热主少阴，风主厥阴。” “…，自诩专家，欲与仲景并驾，不知立法之祖，定六经早已判乾坤之界限，明六气业已括万病之攸归。”（《医理真传》.卷二，首篇）（《医理真传》.阳明经证解）（《医理真传》.卷三，尾篇）

      天人合一，天有五运六气，人有五脏六经与之对应，故有三阴三阳，也是阴阳二气的表现。 “仲景以太阳一经，包括三百九十七法，一百一十三方，论传经，是六步流行之定理，论圆通，是六步之化机。”“仲景虽未将六客(六气)逐位立论，举伤寒一端，而六客俱在也。” （《医理真传》.寒邪外入图说）（《医理真传》.少阳经证解）

      五脏六经是气的活动体现，五脏五气重在体内的表现，六经六气重在体外的联系。五气顺畅，生理正常；与天相应，六气调和。《四圣心源》曰：“人之六气，不病则不见，凡一经病，则一经之气见。平人六气调和，无风、无火、无湿、无燥、无热、无寒，故一气不至独见。”

      气是人体的根本，阴阳是其表现。因此，八纲中阴阳是其总纲。阳阳是对人体生理整体性认识，离开这一根本，就会脱离人体整体，仅从局部去思考整体，难免偏离人体生理系统的实际，出现认识的片面性。   

      三、中医诊治的“阴阳”辨证

      八纲辩证是中医诊治的基本，热实表为阳，寒虚里为阴，阴阳是八纲辩证的总纲。然而如何阴阳辨证，中医典籍不明，教材不清，因此，学医之人丢弃阴阳，“…，徒记几个汤头，几味药品，不求至理，不探玄奥，自谓知医，一遇危症，大海茫茫，阴阳莫晓，虚实莫辨，吉凶莫分，…。”其现象屡见不鲜。重脏腑五行生克，辨六气变化，不识人体一气阴阳，难免不误！产生如此现象，不能全怪平医之人，中医认识是既注重人体整体，又关注人体局部的系统观，而人的认识分析往往“整体”与“局部”不能相顾！火神派立足人体阴阳，以阳主阴从为核心，强调“真阳”的运行及作用，运用“阴阳辨证”突破传统中医理论的“不明”，澄清其“误区”。（《医法圆通》.用药弊端说） 

      1.“坎中真阳，肇自乾元，一也；离中真阴，肇自坤元，二也，一而二，二而一，彼此互为其根，有夫妇之义。” （《医理真传》.离卦解）

      一气阴阳，阴阳互根，孤阳不存，独阴无生。人体中阴阳消长，阳升阴降，变化无穷。有“善补阳者，于阴中求阳；善补阴者，于阳中求阴。”“今人罕明此理，一见阳虚症，用药即重心（离），而不知着重肾（坎）；一见阴虚症，用药即着重肾，而不知着重心。”也就是，扶阳当扶真阳，在于坎；救阴当救真阴，在于离。（《医理真传》.阴虚症门问答.独参汤）

        2.“凡阳虚之人，阴气自然必盛。”“凡阴虚之人，阳气自然必盛。”（《医理真传》.辨认一切阳虚证法）（《医理真传》.辨认一切阴虚证法）

        坎离二卦是生命之根本，得乾坤性情之正，人秉天地正气而生。健康的人体生命“阴平阳秘”而气和，阴阳二气不独见而“空灵”，这是人体健康的“模型”，也就是理想状态。实际上，人体有体质不同，处于健康的偏颇状态。

      3.“要知先有真火，而后有君火，真火为体，君火为用，真火存则君火亦存，真火灭则君火亦灭。”“此本先天一阳所发为病”，诊治重在“真火”。  （《医理真传》.客疑篇）

      人体“一气阴阳”，二气化坎离，立命于身。纯阴不生，人身即亡。阴阳二气不可分离，互根、互生、相互消长。阳主阴从，故“重阳”为治病根本。

      4.“夫气有余便是火，火旺者阴必亏”，阳盛阴衰，治法有救阴之法；“气不足便是寒，寒盛者阳必衰”，阴盛阳衰，治法有扶阳之法。（《医理真传》.论气血盛衰篇）

      火神派重扶阳，但扶阳不弃滋阴。扶阳有温经救阳法，用四逆汤、回阳饮；有温中扶阳法，用理中汤、甘草干姜汤；有温肾助阳法，用附子细辛汤、真武汤。救阴有灭火救阴法，用人参白虎汤、三黄石膏汤；有润燥扶阴法，用芍药甘草汤、黄连阿胶汤；有利水育阴法，用四苓滑石阿胶汤、六味地黄汤。（《医理真传》.论气血盛衰篇）

      5.“仲景立法，只在这先天之元阴、元阳上探取盛衰，不专在后天之五行生克追求，附子、大黄，诚阴阳症之大柱脚也。” （《医理真传》.容疑篇）

      人体中阴阳无处不有，正邪有别，阴气阳气多或少且阻滞时，或阴阳相格时，即生邪气。阳气秘而助阴化阳，阴气抑阳气妄为，阴阳相搏时，即为正气。也就是，阳气有元阳，即真阳；阴气有元阴，即真阴。   

      6.“凡阳虚之人，阴气自然必盛。外虽现一切火症，近似实火，俱当以此法辨之，万无一失。”“凡阴虚之人，阳气自然必盛。外虽现一切阴象，近似阳虚症，俱当以此法辨之，万无一失。”（《医理真传》.辨认一切阳虚证法）（《医理真传》.辨认一切阴虚证法）

      阴阳合一，为一体，即阴阳不可分。阳虚之人，阴气必盛，一片阴象，如有火症，皆假象。阴虚之人，阳气必盛，一片阳象，如有阴象，皆假象。

      “盖从下而竭于上者，为脱阳；从上而竭于下者，为脱阴。”阳虚假象见上，阴虚假象见下。（《医理真传》.君相二火解） 

      7.“阳欲脱者，补阴以留之，如独参汤是也。阴欲脱者，补阳以挽之，如回阳饮是也。亦有阳欲脱者，不必养阴，阴盛而阳即灭。阴欲脱者，不必补阳，阳旺而阴立消。此皆阴阳变也。”（《医理真传》.君相二火解）     

      阴阳之变，有阴盛阳衰，阳虚之证，当扶阳；有阳盛阴衰，阴虚之证，当救阴。也有阴盛格阳，有火热之象，这是阴盛证，当扶真阳；当阳盛格阴，有寒冷之象，这是阳盛证，当救真阴。

      “水、火互为其根，乾、坤颠倒，各有其妙用，故经云：“善补阳者，于阴中求阳；善补阴者，于阳中求阴””。离中藏真阴，坎中藏真阳，““阳欲脱者，补阴以留之”，独参汤是也；“阴欲脱者，补阳以挽之，”回阳饮是也。”（《医理真传》.阴虚症门问答.独参汤）   

      8.“凡三阴症，以温补为要，是阴盛阳必衰，故救阳为急。三阳症，以解散清凉为主，是阳盛阴必亏，故救阴为先。”（《医理真传》.少阴经证解）

      仲景云，“三阴经病，邪入多从阴化，阴盛则阳必衰，从回阳为先。”“三阳经病者，邪从阳化，阳盛则阴必亏，以存阴为要。”  （《医理真传》.阳虚症门问答，尾篇）

      9.“三阴与三阳，病形各殊，三阳不足之症，所现纯是阴色，为其阳不足，而阴有余也；三阴不足之症，所现全是阳色，为真阴不足，而阳有余也，此辨认阴虚、阳虚之切法也。”（《医理真传》.阴虚症门问答，尾篇）

      前一条论三阳三阴之过，现一条论三阳三阴不足，即阳虚和阴虚之判据。

      10.“无论一切上、中、下部诸病，不问男妇老幼，但见舌青，满口津液，脉息无神、其人安静，唇口淡白，口不渴，即渴而喜热饮，二便自利者，即外观大热、身疼、头痛、目肿、口疮，一切诸证，一概不究，用药专在这先天立极真种子上治，百发百中。”

      “若见舌苔干黄，津液枯槁，口渴饮冷，脉息有神，其人烦躁，即身冷如冰，一概不究，专在这先天立极之元阴上求之，百发百中。” （《医理真传》.钦安用药金针）

      人体阴阳为一体，阴盛阳衰，阳虚则阴必有余。这是辨认阳虚的判据。阴盛阳虚，扶阳回阳；阴盛格阳，扶阳消阴。 “用药专在这先天立极真种子上治。”  阳盛阴衰，阴虚则阳必有余。这是辨认阴虚的判据。阳盛阴虚，滋阴存阴；阳盛格阴，益阴以破阳。 “专在这先天立极之元阴上求之，百发百中。” 

      11.“以上数十条，专论阳虚，指出先天真气上浮，反复推明。”“以上数十条，专论阴虚，指出元阴不足一句，反复推明。”（《医理真传》.阳虚症门问答）（《医理真传》.阴虚症门问答）

      火神派所述虚证，皆元阳虚、元阴不足所产生的。阳虚治方多温中、回阳、扶阳、助阳等；阴虚治方多救阴、存阴、化阴、育阴等。

      12.“知其妙者，以四逆汤、白通汤、理中、建中诸方，治一切阳虚症候，绝不有差；以黄连鸡子阿胶、导赤散、补血、独参诸方，治一切阴虚症候，定不能误。”（《医理真传》.阴虚症门问答）

      火神派用药配方不是一味扶阳，而是扶阳救阴并重，注重用药之辛甘化阳、苦甘化阴的配对、轻重，对阳虚与阴虚进行辨证治疗。如建中汤、小柴胡汤。（见《医理真传》.阳虚症门问答，（1））和（《医理真传》.阴虚症门问答，（3）之方解）

      13.“其中尤有至要者，有阴气上腾而真火不与之上腾者，有阴气上腾而真火即与之上腾者，此处便要留心。”“亦有阳气下趋而君火未与之趋者，有阳气下趋而君火即与之下趋者，此际不可玩忽。”（《医理真传》.君相二火解）

      坎中阴中藏真火，阴盛则上逆，有阴盛阳衰和阴盛格阳之分，须留心辨别。离中阳中藏真阴，阳盛则下趋，有阳盛阴衰和阳盛格阴之分，不可忽视。 

      14.“余更有解焉：人身原凭二气充满上下四旁，真阳或不足于上（中，下），真阴之气即盛于上（中，下）而成病，用药即当扶上（中，下）之阳以协于和平。此三阳不足为病之主脑也。”“阴气或不足于上（中，下），阳气即盛于上（中，下）而成病，用药即当扶上（中，下）之阴而使之和平。此三阴不足之病主脑也。”（《医理真传》.客疑篇）

      阴盛阳衰，阳盛阴衰。三阳主阳，三阴主阴，各有上中下，病在何处，治在何处，这是以阴阳为总纲，对八纲的综合诊治。

      从阴阳看人体生理，有阴平阳秘的健康体质对外邪入侵的反映，即外感病症，有久病体虚弱（气机逆乱）的阴虚和阳虚病症，还有病邪（痰湿、血瘀等）所致的阳气不通畅病症，以及各种混杂情况。

      四、火神派之真阳真阴

      火神派以易理为基础，认为坎离为人生立命之根，而坎离仅为乾坤化生六卦中两卦。乾为阳，坤为阴。为何不说乾坤为人生立命之根呢？由此可知，阴阳为万物的根本，而人生的根本在于坎离。乾坤化生万物之中，有生命也有非生命，只有坎离秉天地正气而生，阴中藏真阳，阳中藏真阴，阴阳不偏，能润育生命。人为万物之灵，是其之极也。

      谈中医之人，皆秉承易理理念，不离阴阳。但是，为何火神派强调真阳真阴呢？人体中阴阳与真阳真阴有何不同？

      1.“凡天地之道，有阴即有阳，有盈即有虚，有真即有伪，有邪都有正。试问，邪正之道若何？邪也者，阴阳中不正之气也。…。正也者，阴阳太和之气也。”（《医法圆通》.邪正论）

      天人合一，人体中一气阴阳，阴阳生五行，阴阳分布六经。人体中气无处不在，气中有气。阴阳为气之属性，辨阴阳，察气机，识病证。气有盈衰，有正有邪。气正为太和之气，阴平阳秘，阴阳相搏，气机顺畅，为气和。气有余及不足皆成邪气，气邪为阴阳不正之气，“不正之气，伤于物则物病，伤于人则人病，治之调之，皆有其道，欲得其道，必明其正。”气邪有阴邪和阳邪，气正有真阳和真阴。（《医法圆通》.邪正论）

      2.“有余不足，都是邪踪；阳阴偏盛，俱非正体。元阴元阳，今人知偏盛在兹；同盛同衰，一元之旨归不缪。”（《医法圆通》.邪正论）

        上有宗气，中有中气，下有元气。元气有元阳和元阴，又称真阳和真阴。阴阳有偏盛是除元气外之气的变化，元气为正气，所以“阳阴偏盛，俱非正体”。真阳真阴是同盛同衰，不可分，这是不变的。邪气不正，阴阳有偏；正气之阴阳无偏，否则，有亡阳亡阴之危。

      3.“阴者，水也；阳者，火也。水、火互为其根，合而为一，不可分为二也。水从火里生来，故曰天一生水。阳旺一分，阴即旺一分；阳衰一分，阴即衰一分。…，邪火始能伤阴，真火实能生阴，…。”（《医法圆通》.“壮水之主，以制阳光”辨解）

      水火互根，源自阴阳一气，阴阳互存互生。人体中阴阳同旺同衰，这是正气。邪火非正气，客邪伤正，真火为正气，则能生阴，即真火生真阴。

      4.“既云“益火之源，以消阴翳”，必是在扶助坎中一点真气上说。真气一衰，群阴四起，故曰阴翳；真气一旺，阴邪即灭，故曰益火。”（《医法圆通》.“益火之源，以消阴翳”辨解）

      真气又称真火、真阳，气有阴阳，阳主阴从。真气旺衰，元气（正气）也旺衰，阴邪则衰旺。

      5.“万病阴阳耳。阴盛者扶阳为急，阳盛者扶阴为先。此二语实治病金针，救生宝筏，惜乎人之不得其要耳。”“人自乾坤立命以来，二气合为一气，充塞周身上下四旁，毫无偏倚，火盛则水盛，火衰则水衰。此正气自然之道，不作病论，亦无待手扶。所谓偏盛者何？偏于阴者宜扶阳，是言阴邪之盛，不是言肾中之真阴偏盛也。偏于阳者宜扶阴，是言邪火之盛，不是言肾中之真阳偏盛也。”（《医法圆通》.申明“阴盛扶阳，阳盛扶阴”的确宗旨）

      阴盛阳衰，阳盛阴衰，这是人体阴阳系统的法则。气之阴阳盛衰之偏则为邪，治邪扶正，则需“阴盛者扶阳为急，阳盛者扶阴为先。”肾中元气为正气，其真阴真阳是同盛同衰，无偏盛偏衰，有元气不足之说。

      俗话说：人活一口气。气是中医理论中核心概念，是人体生理中物质变化运动的抽象思维基础，是科学思维的表现。气有无形之气，也有有形之气，气有阴阳。人体中血是一种气，有形为阴，无形为阳。无气之形是仅有成分与结构的物质，没有生理功能的混合液体。因此先辈感叹，“但有形之躯壳，皆是一团死机，全赖这一真气运用于中，而死机遂转成生机。”

      作为科学思维的抽象概念，中医的气是通过阴阳属性的表现来分析人体生理活动的。就象物理科学，通过“力”的两属性“大小”与“方向”来分析物体运动，有谁见过“力”？物理学的“力”与中医学的“气”都是科学的抽象概念，并非具象。

      火神派理论根于易理，在伤寒理论基础上，以阴阳法则为依据，进行人体生理和病理的认识。人体中气有阴阳，气中有气，终归一气。气有不同层次，阴阳也有不同。阴阳是人体气机的总纲，辨阴阳是诊治的窗口，方药是否恰当在于合阴阳。火神派理论观点深刻诠释了中医理论，具有显明的特色，是对中医理论的发展。

      与西医不同，中医是人类对人体生理认知的另一种方式，重在整体观和生理变化，医学认知体系完整，认识视角不同，思维也不同。中医理论与技术经历数千年实践发展，依然满足现代人类面临许多疾病诊治的需要。中医没有被人类医学历史“淘汰”，反而有兴旺之势，显现出人类医学的智慧。众所周知，任何科学及技术都是在不断发展中，缘由任何科学学科都存在认知的不足与疑惑，伴随“盲人摸象”的现象。一部深奥的《黄帝内经》医典，“阴阳”医理深刻，让后人愚者见愚，智者见智，不能舍弃。平人用常规思维更难领悟，以致庸医事件不断，责医不责人的“风潮”是部分现代人的一种病态心理。

      火神派对中医的诠释给予了更加清晰的认识，读火神派医学典籍，可以帮助大家深刻地理解中医理论。本文仅摘录火神派医典中点滴，供大家欣赏与学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