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,他正在绳上表演"金鸡独立",忽听台下传来一声嗤笑:"花拳绣腿!"抬眼望去,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,腰间别着把镶金错银的短刀——正是本地恶霸"金刀阎罗"的徒弟。
那壮汉跳上台,一脚踹翻秦二官的铜锣,碎银洒了一地:"这点本事也敢在扬州混?不如跟爷比比真功夫!"说着抽出金刀,寒光一闪,竟将麻绳拦腰斩断!
秦二官凌空翻身,三个大瓮稳稳接在手中,一滴未洒。他咬唇道:"小的卖艺不卖命..."话未说完,壮汉已挥刀劈来!
电光石火间,秦二官以瓮为盾,"铛"的一声,金刀砍在瓷瓮上竟迸出火星。台下观众惊呼,却见那壮汉突然捂腕惨叫——原来瓷瓮反震的力道,已将他虎口震裂!
当夜,秦二官被追得躲进破庙,遇见个白发老妪正在烤火。老妪瞥见他手中裂缝的瓷瓮,叹道:"承瓮功练到极致,本该以柔克刚,你怎反用蛮力?"
原来这老妪竟是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"红线女",因厌倦仇杀隐居于此。她传给秦二官一套"绕指柔"心法:"瓷瓮虽脆,积水成渊;金刀虽利,过刚易折。"
腊月初八,金刀阎罗带人砸了半个瓦市。秦二官赤脚踏雪而来,手中只拎着个粗陶酒坛:"昨日之仇,今日了断。"
阎罗狂笑挥刀,却见秦二官将酒坛往空中一抛——坛身旋转如陀螺,竟将金刀绞成麻花!待酒坛落回掌心,坛中温酒尚有余热。
自此扬州城少了把金刀,多了位"陶瓮侠"。有人说见他踏雪无痕,也有人说那老妪本是瓷精所化...唯有酒肆掌柜记得,少年临走时曾摸着坛上裂痕喃喃:"刚不可久,柔不可守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