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颗老槐树有一头老母猪的腰那么粗,树干上一圈圈的满是麻绳的勒痕。不少不安分的牛、羊、马都曾被主人安置在此。那些勒痕是牲畜向往自由而挣扎出来的证据。它们还太年轻,不像我很早以前就把附近的村子和集市都逛遍了,心里再没有稀奇的东西了,眼里也没有陌生的路了。世界又能大到哪去呢?世界的尽头就是生活,没有了生活,就没有了吃喝,就得死。
我年轻的时候磨断麻绳跑过一次,被隔壁村的恶棍迁走,差点把我宰了炖成一锅牛肉。幸好主人带着本村的相邻及时赶到,把我救了回来。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跑了。主人供我吃喝,还救了我的命,我得报答他。再说离开生活的环境,走在不熟的路上,难免遇到不怀好意的人。自由,难说是不是火坑上长出来的嫩草与鲜花。但跳进火坑的人,在跳之前从不觉得那就是火坑,欲望也像嫩草与鲜花。甚至比嫩草还嫩,比大多数的花都迷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