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的亲姑姑,也就是我亲姥爷的亲妹妹,从小到大都叫“姑姥”。
2月份,姑姥去世了。
没有人特意通知我参加她的葬礼,也许是觉得和我的关系远了吧。那我为什么会知道呢?是姥姥给我说的,言语间还有些许恨意——一直以来,姥姥都不太喜欢姥爷的这个亲妹妹,总是说她太抠门、没有人情味。
听到姑姥去世的消息,内心还是有些许唏嘘,我对她的情感比较复杂。
一开始,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姑姥的。
据说她是父母的媒人,我们两家住得还不算远。小时候,每年的正月初四,父母就带我去她家拜年,然后姑姥也会特意给我们准备红包;大点的时候,就只有我们小孩子一起去姑姥家拜年了。
记忆里,她总是笑眯眯的,说话声音很大,看起来对谁都非常热情。就算不是过年,我有时也会去她家玩儿——确实挺近的,每次去她都很热情地招待我(们)。
她有一个儿子,也就是我的舅舅,舅舅遗传了她的笑眼,瘦瘦的;她还有一个女儿,是我的小姨,我俩年纪相仿,一起上过初中,她很乖,学习成绩不错。
后来,我觉得和她的关系有些疏远了。
大概是舅妈到来之后,姑姥从这个家里退出了主人的位置,正月初四,是我小表弟(姑姥的孙子)的生日,因此会来很多舅妈家的亲戚,我也被“边缘化”了。
更让我耿耿于怀的一件事是,有一年正月初四,我下午刚从她家回到自己家,舅舅和舅妈就来给我家回礼了——原因是舅妈有个亲姑姑是我邻居,她过年来看自己的姑姑,顺便就给我们家回礼了。小小的我,其实有点受伤,更加觉得在姑姥家,我们这门亲戚已经不重要了。当然,更加让我绝望的是,回礼的东西是过期的……妈妈说不是故意的,但是我就是觉得她是故意的,毕竟,之前,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。
之后,我就初五去姑姥家走亲戚,再后来就把这个“任务”交给了弟弟。在外地上大学、工作之后,去她家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最近一次去她家,也是过年(距离现在至少五年了),我弟带着我和我外甥,下着小雪,下午去的,没吃饭,她还是给我外甥准备了200元的红包。
其实现在想想,姑姥并没有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情,所以听到姥姥说她去世的时候,也会觉得有些惋惜——她也不过70岁上下,并不算高龄。
家里的劳动力主要是姑老爷,姑姥负责照顾家里,没听说她是个坏婆婆,听说(姥姥)最多的就是她如何对儿媳好,家里的钱基本上都给了儿媳。至于说儿媳待她如何,我想之前也听说过,只是我忘了大部分,只有两件事印象深刻:
一件事关于小姨,听说是舅妈不让她上高中。于是她早早地就出去打工、结婚(我没参加)、生子(我没参加)。过年期间,在姥爷家偶遇过,其实不记得姨夫(印象是比较老气)、表弟或是表妹长什么样子。一直听说小姨对姑姥有多好、给哥哥多少钱,我不羡慕也不想向她学习,我总觉得,如果她继续读书、上大学,一定会比现在过得更好吧。我把这笔账算在了舅妈头上,是的,我不相信慈眉善目的姑姥不让自己的女儿上学,毕竟同龄的我、另一个小姨,家里都很支持我们上学。
另一件事是姑姥住院期间发生的:妈妈去医院看她,然后看到儿媳跟她说话的时候踢她的腿。妈妈说当时看了有点心酸。
住院的原因是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,伤到了腿,但这次的伤并不致命,是手术后很突然地离开了,据说是她有糖尿病,这次手术出现了并发症……
我无法给这篇文章配一张她的照片,是的,我没有给她拍过,她在我脑海里也只剩下一双炯炯有神、带有笑意的大眼睛。我想,她这一生过得还算顺遂吧(至少在我印象里),姥爷是脾气很好的人,儿女也都孝顺。愿她安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