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朱火火
提起2024年末的那场雪,我想大家应该记忆忧心。
搁笔太久与简友们生疏了,在落笔前怯了神思。如今又重拾旧稿,惊觉那些被雪光浸润的字句,早已在心底生了根。
年关的雪来的悄无声息,走的也悄无声息。睡梦中的人们不如外面的世界早已换上银白新裳。
推门刹那,漫天柳絮纷扬,将人间织成剔透的琉璃境。寒风虽冽,却冻不住乡村的暖意——村子里的邻里们张罗年货的吆喝声撞碎冰晶,各家的孩童被父母陪着堆起了雪人,欢笑声在檐角凝成霜花。
这场雪激发出办年货的热情,八大姑七大婶邀在一起,顶着风霜打着雨伞系着围巾背着背篓,她们雄心壮壮,准备徒步去县城筹备年货。
门前的车路上有过路的车辆,开车的司机紧握方向盘,双眼盯着左右的反光镜,不时把头伸出窗口左瞧右瞧,生怕车辆打滑。有的车辆车轮裹着防滑链,踉跄跄跄积雪在车轮的辗压下四处逃窜,传出咔嚓咔嚓的声音,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辙印。
毎家每户的操场都结成了晶莹冰场,行走的每一步都会踏碎清梦。为了把车开出车库,邻里们都操持起农具,锄头掘开冰层时迸溅出的碎玉,与铁铲撬动积雪时的嚓嚓声交织成冬日乐章。
家里的小黑狗在雪堆里窜来窜去,追逐我的裤脚撒欢。无人理会时,便在雪堆里打滚,黑毛染成霜色。它叼起冰坨前爪扑打后腿爬行,活脱脱象雪地里的皮影戏演员。
我扯开卷闸门,吆喝儿女披挂上阵——女儿头上裹着方巾,穿着红色的睡衣双握铁撬,与洁白的雪堆交汇形成了一幅优美画卷。
十一岁的孙子放下手机,换上厚棉靴,也加入战绩,他挥动小锄头凿碎冰面,冰碴溅上鼻尖仍不肯停歇,黑红黑红的脸颊在雪地里亮成了炭火。
忙碌半日,铲开的不仅是冰雪,更是封冻的年味。家家户户的笑声顺着烟囱流淌,将岁寒酿成滚烫的蜜。每当想起翻开相册,那些被冰渣子折射的光影里,分明跃动着烟火人间最滚烫的诗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