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灰复燃(终)

到村委会,任务基本上完成,这里还有些人坐着休息,还有人在讨论什么问题,我们回来没有太多关注。我们便和其他人一样,找椅子坐下,了解当前形势。此时,我最希望一切结束,我也好早点回宿舍洗个澡,睡一觉都好。

不过,我那美好的幻想,终究不会实现。大家都很劳累,都坐着发呆,也听着办公区的人,正在电话里交流了,大家听得都不是很清楚,我只是从他那不完整的对话中,捕捉到一个信息:今天晚上到明天,会有大量的人,来此集结。好像是什么救援中心的人,加起来有一百多号人。为了解决这些人的食宿问题,电话里正在统计人数,并找饭店订餐。

听到这些话,我彻底打消了回去的念头,外界还有人正在涌入,我们想走,那是不可能的。我也因此猜测出,火或许还未真正熄灭吧。不然为什么还要增派人手呢。既然没有回去的可能性了,而眼下,暂时还没安排我们做什么,我们便坐下休息。

大家整齐地坐在椅子上,如果是平时,只要有两个人一言一语掰扯,就会引来大家的闹腾,场面自然就相当活跃,不过此时,一群凌晨就起床,一直忙到现在的人,都是萎靡不振的样子,大家都闭着眼睛,有些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,周围立即响起一阵轻微的鼾声。

我不知道是怎么醒的,也不知道睡了多久,醒来时,听到打电话的人,还在讨论着订盒饭的问题,我顿时觉得口渴,起身走到外面,外面的院子里,停着一辆大货车,货车里摆放着不少食物,有矿泉水、方便面还有其它小零食,都是给扑火的人食用的。在口渴的时候,我看着饮用水,眼里都放光,随手就操起一瓶,拧开盖子,一口将整瓶都塞进肚子里了。

这时,饥渴的问题,彻底解决了,小睡了一会儿,困乏感也有所减缓。不过那种乏力感却又上来了,我感到脚底有些疼痛,好像有一块坚硬且尖锐的石头正抵在脚上,只要脚接触到地面,就有痛感。另外,身上也有些腰酸背疼的感觉。爬山大半天,消耗不小,看来,未来几天,都会在疼痛中度过了。

站在外面的广场上,看着太阳光悄然从白色,变成了橙色,夕阳就这样静静到来,一天也即将走到尽头。眺望着前方的山,有些被烧成灰烬的山坡上,也染上了一层橘红,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。这些吸引阳光雨露的植被,生长了多时,却仅仅只是一场大火,便彻底消失了。好在阳光雨露还在,草木灰覆盖着的土地会更加肥沃,来年势必会生长出更茂盛的植被来。

在夕阳到来时,余晖洒落在村委会的场地上,我们的影子被无限拉长。看着四周的山上,十分静谧,大火过后,林中的鸟兽,都已离开,一切都恢复到最初的状态,只不过,在身后的山上,仍能看到有一道烟正升上天空,隔着山,看不清到底怎么样,只是听说,那不远处的山林里,还在烧着,未曾熄灭。

这时候,一辆卡车来了,有人从里面搬出来一个大箱子,端下来后,就让我们过去领盒饭。这一天都没吃什么正经东西,全都是些零食,再闻到些油烟的味道,顿时饥肠辘辘。我领到盒饭后,就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,吃了起来,虽然那些菜也不太合胃口,但比起方便面还是要好太多,于是大口吃了起来,没一会儿,一盒饭菜都吃得干干净净的。

天一旦有暗下来的迹象,就黑得很快,只在一顿饭功夫,就彻底黑了,山间的农户家,已经亮起了灯,星星点点地,散布在荒凉的大山之中。如夜空里的星星,恰好和此时明朗的星空遥相呼应。

山风吹过,我慵懒地站在外面,看着那越发模糊的风景,在眼前一点点消失。直到天与地融合,仅剩下天上的繁星,还有人间几盏如星的灯火之家。而最后,我的疲惫感加剧,连几颗星,都看得十分晦暗。这时,身后的喧闹声响起:“白天累了一天的同志们,大家先回去休息吧。手机保持通畅,随时等候命令。”

回宿舍后,我洗完就睡下了。晚上不到五点钟,电话将我吓醒,新一天的救火行动又要开始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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