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,成了我的老师

它教给我的,不只有字里行间的人间至理,不只笔墨文字里的学问知识,还有巍峨的山峰直插云天,还有伴随着雄鹰嗥鸣的远古图腾。

文字,书写下一幅幅绚丽的水彩。它将那些摄人心魄的自然景观转为文字记述于纸上。读来朗朗上口,仿佛已身处秘境之中,凌驾于祥云之上。

文字,记录下一件件回忆,将它们编成星星,挂在天河旁。

那天我与母亲吵了架,这是我青春期少有的叛逆。在与母亲的对峙间,我看见了她歇斯底里的怒斥,却也瞥见了她隐忍着不滴落的泪珠。回到房间后我却仍无法忘记母亲湿红的眼眶,里面有无奈,有失落,甚至还闪过一丝不知所措。可我仍赌气不去向母亲道歉。

我心里愈发难受,我将书桌上的花瓶向地上狠狠地砸下去,“哗”地一声,花瓶碎成了几大块碎片,强大的气流连带着我的稿纸也漫天飞舞,一张张飘到高处又东摇西晃的落下。

稿纸上是母亲几日前的字迹,我不耐烦地把头扭到一边,从书架上随手拿下一本书开始阅读。我看了一篇又一篇宋词,翻了一篇又一篇散文,以至于不免翻到自己几年前夹在书里的一页日记。

我记得那天我也与母亲吵了架,我也像如今赌气躲在房里不出去,可那时妈妈买了我思念良久的书籍向我道歉。我将那短短几行稚嫩的字迹看了又看,如今母亲的生活只剩下了琐碎的家务和滚滚油烟,但我窗子上的那盆风信子却仍被她照顾地极好。

我走到风信子前,花盆上有母亲的便签,用来提醒我何时浇水、除草。我忘了我是怎么打开门去寻找母亲,也忘了我是怎样面对那双发热的眼眶说出“对不起。”

文字成了我前行途中的灯塔,文字贯穿了我的青春,在那段总不理解父母爱意的时期,它教会了我要反哺,要感恩。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时间里,它又说:“满城尽带黄金甲”“直挂云帆济沧海”,说着那些让我沸腾的诗句,那些可以使我沉浸于伊甸园里的浪漫格言。

也许你会问,文字到底教会了我什么,是冷冰冰的那些宋词唐体?是枯燥无味的文言诗句?我也许无法回答你,可它就是在我生命里很重要,很重要。

我只记得它带来了一个崭新的我自己,有风过林梢的朝气,有雨扫窗台的果断。“三人同行,其一我也。”也许我用不着三人,我只需寥寥数语。

文字,款款落笔皆有墨香,是我的老师,又何尝不是我的信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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