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:
生活是什么?
为什么生活?
生活了什么?
那些个物质、金钱、信仰、理想、执念和情感,那些个与之相关的暧昧揪扯着、混杂着在这一程一程又一程,一城一城又一城的纸醉金迷里,哪怕已是身经百战的人却仍摆脱不了稚嫩和无知。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因果循环外有因果,这激起了无数人无限的挑战欲,也堆满了无限的负重感。就好像是在说遇见又像是在说再见,又好像在说青春却又不知道青春到底还在不在,只是一直延续的安逸或者安于现状让现实有些虚幌。
“是的,我不知道。”佟安安终于在一遍又一遍的自问自答后,颇有些荒废的肯定道。
是的,她不知道。
不知道什么是生活。
不知道为了什么生活。
也不知道终究生活了什么。
纵使如此,她仍旧还在活着。很认真,很认真的,为了生活,也不为生活。
活着,是很艰难的一件事,因为看似很长,却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。
一眨眼间,她就睁开了眼,看到了这个世界。没有贫富、没有喜悲、没有对错、没有好坏,没有生离更没有死别。她可以肆意妄为的表示着最为原始的欢喜和悲伤,满足和窘困。再眨一眼,她开始认识这个世界。开始有了听觉、有了味觉,也有了视觉。于是世界开始变得不一样,开始有了声音,有了味道,也有了色彩。从王子公主灰姑娘到精灵仙子老巫婆,从小蝌蚪找妈妈再到东郭先生和狼。她的世界开始有了窗、有了光、有了阶梯也有了锁,于是一切都开始那么的不一样。她开始学会分辨什么是光明什么是黑暗,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。
于是,世界丰富了,色彩也开始有了冷暖,身上的隔离越抹越厚,眼睛也开始有了度数,可她却再也看不清什么是真实,理想也随之越来越模糊。那些曾经想要快些长大的想法也都慢慢的成了懊悔,谁也不曾猜透,谁都不曾怀疑那漂亮的童话看透了的却都是无以言说的真真假假。这个世界,给她看的或者能给她看的也不再是她想看到或者能看到的。世界太大,而她又是这样的势单力薄。
所以,为了不让这种势单力薄再持续,也让她自己看起来能够势均力敌一些。所以很多时候她迫切的需要一个支撑,而这个支撑,可能是一个家,一个朋友,又或者一个知心的人;也可能会是一种感觉,一份情,又或者一籍牵绊。
当然,也许以她的情商和智商来说,她也就适合走那些一是一二是二的路线。因为她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亲情该是什么样,友情该是什么样,爱情又该是什么样,即便是谁来笑着问她,一条路漫长的尽头会有什么?她也是难以想象的。如若你问她为什么要去想,那答案肯定是忽而欲出又避而不及的。
一条路往往都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就有了分歧,是直走好呢还是岔路好?选择和挣扎每每忙不可迭的时候,她都会忘了最初坚持。直着走或许很快便有了尽头,也许分歧还是会有分歧,也许最后思维还没有判断出来,肢体就早已给了结果。或许摈弃所有一切顺其自然的结果,可又觉得少了些什么,是最初的想象还是没了最后的偏执?没有预警也没有慌张,路还是路,却又不是路了。想着这些总觉得人就是有着自虐倾向的。再看看身侧左来右往的人,并肩,牵手,擦肩,再到失散,她曾以为自己不会怕。可是,当什么亲情、友情、爱情,什么信仰和期望,再贵重的坚持再珍惜的情感都躲不过背叛失望的爪牙的时候,当曾经还是曾经,却已然不是现在的时候,她怕了。怕了自己的懦弱和退缩,怕了所有的伪装和果决,怕了所有的伤痛和沉沦,也怕了所有的结局和悲伤。
于是,她便开始忘了寒暄,忘了怀念,开始学着在没有重点的重点里得过且过又或者转身为安。她以为再也不会有谁会记得,再也没有谁会想起,那些曾经并肩却已走散在天涯的人的美好与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