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庆祝结婚纪念日,陆望泽提前一天赶回来。
没有通知妻子,只想给她一个惊喜,却没想到惊喜变成了惊吓。
向来清冷禁欲,有京圈女观音美称的宋月昭被困在一个男人身下。
她的袈裟被一点点褪去,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渐渐染上欲望,如堕落的神明。
两人忘我地在他们的婚床上火热缠绵起来。
陆望泽面无表情地关上了房门。
这一次,他不再对宋月昭有任何眷恋。
脏了的女人,他不要了。
……
陆望泽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室处理文件,可脑袋却是一片眩晕。
直到小助理提醒:“陆总,您脸好红,是不是发烧了?”
他下意识摸上自己的额头,才发现一片滚烫。
小助理忍不住劝道:“陆总,您这几天一直忙着工作,都没合过眼,让夫人来接您回家休息一下吧?”
可陆望泽不想回去。
一想到回家,那些不堪的记忆就会侵袭他的脑海。
他那清冷禁欲的玉观音妻子,被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压在身下,两人在他们的婚床上火热缠绵。
在情深时,动作激烈到那串佛珠落了一地……
那串佛珠是陆望泽在拍卖会上花了整整两个亿拍下来的。
他僵在原地,听着宋月昭隐忍的闷哼声,还有男人粗喘着,带着挑衅的话语。
“姐姐,我和陆望泽你更喜欢谁啊?”
“比起陆望泽,你是不是对我更有感觉?毕竟身体反应是骗不了人的。”
宋月昭虽然没有回应那些露骨的问题,可她的行动已经表明了她的答案。
那双向来焚香礼佛的玉手,此刻紧紧环在男人劲瘦有力的腰肢上,指节微微嵌入男人的皮肉中,留下激情的印子。
口中不停地呢喃着男人的名字:“辰风,辰风。”
宋辰风显然也很清楚宋月昭对他的纵容。
得意地朝陆望泽递了个眼神,无声地比着口型:“你输了。”
陆望泽是输了,输的很彻底。
深爱八年的女人,在他们结婚纪念日那天和名义上的弟弟抵死缠绵。
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了,痛的难以呼吸。
有好几个瞬间,在被愤怒和伤心席卷之时,陆望泽都想推门而入。
可推门进去又要做什么呢?
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轻贱他的心意?
还是骂他们一顿,砸的东西稀巴烂,像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?
这未免太难堪。
最终,陆望泽选择推着行李箱回公司。
因为当初的救命之恩,陆望泽爱了宋月昭整整八年。
这八年,他对宋月昭爱的热烈,对她极尽包容。
可他的爱并不是毫无底线的,宋月昭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原则问题。
这一次,他决定彻底放手,捂不热的冰山他不要了。
电话铃声将陆望泽从回忆拉回现实。
“结婚纪念日过的怎么样啊?你家里那樽玉观音是不是狠狠破戒了?”好兄弟秦牧带着揶揄的调笑。
陆望泽自嘲一笑,宋月昭是破戒了,只是不是和他而已。
他将发生的事儿,简短地告诉了秦牧。
在秦牧义愤填膺的骂声中,缓缓开口:“秦牧,我决定离婚了。”
秦牧一顿,问道:“你真的想好了?”
也不怪秦牧质疑,陆望泽之前也有好几次和宋月昭吵得很凶,决定要离婚。
可最终还是舍不得这份感情,低了头。
可这一次,陆望泽认真地嗯了一声:“秦牧,我不想再委屈自己了。不合适的感情,再怎么付出,也只是勉强。”
“太好了!”
在电话那头的秦牧很激动,简直恨不得放八百个鞭炮庆祝。
“我早就说了,强求来的感情终究不会有好结果,你追在她身后整整八年,爱她到命都可以不要,她还是这样冷冰冰的样子,只会无动于衷地在家敲木鱼。”
秦牧忿忿道:“我有时候想想都生气,我兄弟有权有势,英俊多金,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?偏偏在这个没有心的女人上栽了跟头。”
见陆望泽长久沉默着不说话,滔滔不绝的秦牧有些忐忑:“我是不是说的过分了?”
似乎是误解陆望泽依旧对宋月昭还有感情,秦牧诺诺道:“我就是觉得那个宋月昭那个没有心的女人配不上你,如果你不爱听……”
他可没有忘记之前陆望泽为了维护宋月昭的疯狂,他不允许任何人说哪怕一句宋月昭的坏话。
陆望泽真的是爱宋月昭爱到了骨子里。
可这一次——
陆望泽闭了闭有些酸涩的眼睛,缓缓道:“秦牧,是我明白的太晚了,这一次我不会再回头了。”
“不晚不晚,及时醒悟就已经很好了。”秦牧安慰道:“到时候兄弟们给你举办个派对,庆祝你脱离苦海。”
“只要你想要,环肥燕瘦任你挑选,之前暗恋你的,好几个都不必宋月昭差,是你太死心眼了。”
秦牧的安慰和关心让陆望泽心中升起一股暖流,笑着应了几声。 “陆总?”
挂断电话,看着依旧在等待自己指令的助理,陆望泽揉了揉额头,淡声道:“没事,不用告诉宋月昭了,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就好。”
闻言,助理愣了一下。
她跟在陆望泽身边整整十年了,也清楚自己老板对宋月昭爱的有多痴狂。
原本最是高傲桀骜的京城太子爷,为了宋月昭收敛了所有的锋芒,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低底线。
在这段婚姻里,他受了无数委屈,也曾红了眼眶。
可从没有像今天一样,语气平静地划清了所有的界限。
不是赌气,而是彻底死了心。
这是受了怎么样的伤害,才能让老板对宋月昭的态度变了这么多?连生病都不再期待她了。
助理心中一酸,为陆望泽感到不值。
可她深知自己没有什么说话的立场,只能默默地陪在陆望泽身边。
差不多十一点,陆望泽才处理完所有的工作,挂了医院的急诊。
在此期间,陆望泽没有收到一条宋月昭的消息。
冰冷的液体通过静脉注射到身体,无聊之时,陆望泽打开了微信页面。
“老婆”两个字配上了爱心,是他的微信置顶。
陆望泽顿了下,打开和宋月昭的聊天页面。
这才发现他们的最后一次聊天停留在一个星期前。
陆望泽告诉宋月昭自己要出差的事儿,提醒她这段时间他不在,她要好好照顾自己。
宋月昭修禅,不食荤腥,吃饭也不规律,有胃病。
陆望泽放心不下,所以将所有的注意事项都记了下来发给她,包括胃药放的位置。
可宋月昭仿佛看不到他的心意,隔了五个小时,才回了个敷衍的“1”。
连一句话也不想跟他多说。
陆望泽顺着页面往上滑,越看越觉得自己很可笑。
全都是自己在长篇大论地关心宋月昭,和宋月昭分享日常。
可能爱一个人就是这样,哪怕工作再忙,也想挤出时间和她说话。
遇到所有有趣的事情都想分享给她。
而宋月昭不回消息是常有的事情,基本都是他单方面输出。
有时候,她还会厌烦。
“你烦不烦?没自己的事情做吗?”
“别缠着我。”
很难想象,自己就在这样的态度里,爱了宋月昭整整八年。
哪怕是救命之恩,这些年自己也还够了。
从前,陆望泽总是自我安慰,宋月昭修行多年,禁欲冷清,不食人间烟火很正常。
自己应该要多给她一些时间,总能把这座冰山捂化。
直至今日,陆望泽才发现,宋月昭不是禁欲,也不是不会爱人。
只是,她把这些都给了另一个男人,一个她永远没办法在一起的人。
她名义上的弟弟——宋辰风。
她答应和自己结婚,也并不是被他打动,而是要克制自己内心不为人知的欲望。
停留在页面许久,陆望泽还是将老婆两个字,改成了“宋月昭”,同时取消置顶。
2010年9月13日,他成功和自己的心爱之人走入婚姻殿堂。
在八年后的同一天,他决定将她归还人海。
爱了宋月昭这么多年,陆望泽不后悔,就当为自己的心动买单。
只是从今以后,他要多爱自己了。
陆氏集团的主要业务已经移到了德国,爸爸妈妈和哥哥也已经永居德国。
陆望泽是为了宋月昭才留下来的。
现在,没有了留下来的理由,他也要办理去德国的移民手续了。
同时,陆望泽切换了手机的页面,编辑了离婚协议书发送给律师。
这场三个人的纠缠,他恕不奉陪。 等陆望泽回到别墅,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。
宋月昭的那间禅房里透着一抹光亮,传出的却不是诵经的声音,而是男人隐隐的笑声。
陆望泽没有探究的心情,衣物被雨水浸湿,他只想快点洗个热水澡休息。
却没想到会迎面撞上宋月昭和宋辰风姐弟俩。
别人碰一下都会被宋月昭冷斥亵渎神明的袈裟,却被宋辰风穿在了身上。
袈裟宽大,穿在男人身上也不显突兀,而是完美地贴合了身体。
像是破除了某种禁忌一般,格外暧昧。
看到陆望泽的那一刻,宋辰风牵着宋月昭的手更紧了,像是在宣示主权一般。
“望泽哥,你回来啦。今天是雷雨夜,我在这种天气有不好的记忆。我姐放心不下我,才和我一起,你应该不会介意吧?”
他很清楚陆望泽看到了下午的那一幕,笑容暧昧而挑衅。
“下午发生了点意外……所以我的衣服都不能穿了,就借用我姐的袈裟了。反正从小到大,她最疼我了。想要什么都依着我。”
宋辰风微微抬起下巴,骄傲而放肆。
他深知在宋月昭心里,他永远占据着高地。
而宋月昭看着宋辰风炫耀的样子,那双向来冰冷的眼眸融化了,带着温情和纵容。
哪怕是宋辰风嚣张的模样,在她眼里都是生动可爱的。
陆望泽的胃里一阵作呕,下午姐弟俩肢体交缠的画面不受控制地进入到他的脑海。
他忍不住干呕了一声。
缓了好几秒,陆望泽才压制住那一阵恶心感,淡声道:“你们随意。”
不管在宋月昭的预想里,还是在宋辰风的预想里,陆望泽都不该是如此云淡风轻的反应。
在宋月昭预想中,陆望泽苦苦追了她这么多年,对她迷恋至深。
之前哪个年轻男人围在她身边多说了几句话,他都吃醋的不行。
何况是现在宋辰风贴身穿着她的袈裟。
就算宋辰风是她的弟弟,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。
何况,她向来不容许任何人碰她的袈裟,可却对宋辰风破例了。
按照陆望泽对她的在乎,宋月昭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。
那句“陆望泽,你别无理取闹!再怎么样,辰风是我的弟弟。”被她几次萦绕在舌尖。
随时准备脱口而出。
而宋辰风清楚,陆望泽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,面对自己的挑衅,应该发疯崩溃才对。
现在陆望泽截然不同的反应,让两人的心里都有些郁闷。
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。
你对着对方一顿攻击,而对方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,压根不接招。
陆望泽才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,在决定放弃这段婚姻的那一刻,他就已经不在乎了。
湿淋淋的衣服黏在身上很不好受,他说完就想绕过两人。
可宋辰风却不依不挠地阻挡在陆望泽的前面。
陆望泽往左,他就往左,陆望泽往右,他就往右。
摆明了不让他走。
“还有什么事儿吗?”陆望泽不想再和他们纠缠,声音也变冷了。
并没有刺激到陆望泽,宋辰风的心里很不舒服。
凭什么?凭什么陆望泽出身就是风光的陆家少爷。
要什么,就有什么,在京圈呼风唤雨,是人人讨好的太子爷。
就连他仰慕许久,清冷禁欲的姐姐,也成了陆望泽的妻子。
宋辰风看着陆望泽眼神阴沉地一闪,转而想到了什么计谋似的,不怀好意地开口。
“望泽哥,你戴的那对耳钉看起来好酷啊,送我吧。”
其实,之前宋辰风就曾刻意地抢过陆望泽一次又一次的东西。
但是念在宋辰风是宋月昭名义上的弟弟,就算宋辰风死活不叫他姐夫,不尊重他。
陆望泽为了讨好宋月昭,所以总是一次次谦让,哪怕是自己很喜欢的东西。
可现在,已经知道两人的奸情,他又不是什么冤大头,不会这个情况还想委屈求全。
更何况,这副耳钉是陆母在陆望泽十八岁之时专门给他定做的。
价值五个亿,还上过头条,没有人不知道这副耳环的价值和意义。
“不给。”陆望泽的嗓音冰冷刺骨:“宋辰风,这里是我家,不是什么乞讨的场所。”
因为爱着宋月昭,陆望泽向来是温和的。
猛地听到这样尖锐的话语,两人都怔了好几秒。
反应过来后,宋辰风恨得咬牙,直接趁着陆望泽没有防备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陆望泽的耳朵伸出手。
耳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,一股股滚烫的鲜血不断流出。
而宋辰风拿着那只沾着鲜血的耳钉,朝陆望泽笑的得意。
“不管你同不同意,现在就是我的了。”? 钻心的疼痛,混杂着宋辰风洋洋得意的笑容让陆望泽气的发抖。
宋辰风是怎么敢的?这是他妈妈的东西!
陆望泽顾不得思考,高高扬起巴掌就要朝那张恶心的笑脸打过去。
可陆望泽刚扬起巴掌,就被宋月昭带来的保镖钳制住了。
而那个始作俑者,还藏在宋月昭的身后,嬉皮笑脸。
“都说了我姐姐最疼我了,我永远是她心尖上的人,谁也比不上!”
看着那张得意洋洋的笑脸,陆望泽一阵气闷。
他剧烈地挣扎着,可每挣扎一次,保镖扣住他手腕的手就会收紧一寸。
陆望泽第一次这么恨自己当初对宋月昭疯狂的爱意。
为了让宋月昭安心,自己绝对不会背叛她,会一直让她在这段婚姻里占据高地。
家里所有的人,不管是保镖还是佣人,都是宋月昭带来的人。
看着陆望泽剧烈挣扎的样子,宋月昭口吻轻柔而无奈。
“陆望泽,你别和辰风计较了。他就是小孩子脾气,见到喜欢的就想要,也没什么恶意的。”
陆望泽气笑了,宋辰风甚至还比他大一岁,哪门子的小孩子?
直接上手去抢了,还叫没恶意。
想着,陆望泽就直接质问出声。
听到陆望泽的质问,宋月昭的眼神一冷。
“我知道这副耳钉的价值,既然辰风想要,你把另一只也给他吧。到时候五亿我转你卡里,就当问你买的,这样可以了吧?”
怒火几乎要将陆望泽所有的理智燃烧殆尽。
“这是钱的事吗?这是我妈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!我告诉你宋月昭,今天耳钉不还给我,我跟你们没完!”
宋月昭蹙眉,有些烦躁:“陆望泽,你妈妈送了你很多东西,应该不止这一副耳钉。你这样故意针对辰风有意思吗?他那么喜欢,让给他又不是什么大事儿。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。”
“现在这样咄咄逼人,只会让我更讨厌你。”
陆望泽直直地看着宋月昭,从未想过她竟然能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。
为了宋辰风这样是非不分。
把自己当初的付出和忍耐当成了理所应当。
好像只要陆望泽一次不让着宋辰风,就是罪大恶极,故意针对。
宋月昭不过是仗着自己的爱,一步步逼着他退让,逼着他委屈求全罢了。
可现在,那些爱意尽数收回,她的威胁对陆望泽来说压根无关痛痒。
“宋月昭,我第一次这么后悔娶你,你真让我恶心。”陆望泽咬牙道。
听到陆望泽的话,宋月昭心中莫名一颤。
可陆望泽长期的爱意,到底让她有了非同寻常的自信。
宋月昭认定了陆望泽是在和她闹脾气,她冷声道:“陆望泽,别闹了,适可而止吧!”
“而且当初也是你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整整三年,我才同意和你结婚的。”
出生在权贵之家,父母恩爱,对陆望泽如珠如宝般疼宠。
陆望泽从没受过什么委屈,也从未有过这样尊严被人狠狠践踏的感觉。
他的眼角不自觉红了一片:“你说的没错,都是我自作自受,可我现在后悔了。”
后悔因为那次救命之恩,对着冷情冷肺的少女一见倾心。
将所有的青春都献给一个本就不值得的人。
陆望泽的眼神绝望,眼泪像火一样,给宋月昭带来一阵的灼烧感。
是很细微的感觉,可对于心脏一直沉寂如枯井的宋月昭来说,已经不同寻常了。
过往,也仅仅只有宋辰风一人能牵动她的情绪罢了。
还来不及细细探究自己的内心,宋月昭就听到了宋辰风清朗的声音。
“姐姐,你别再为我多费口舌了。我现在想想,这副耳钉也没什么特别的嘛!我才不稀罕!毕竟我想要什么,姐姐都能为我找到最好的。”
听到宋辰风的话,宋月昭让保镖松开了对陆望泽的钳制,宠溺地揉了揉宋辰风的脑袋。
“辰风说的对,这副耳环配不上我们小王子。姐姐会给辰风更好的,现在把耳环还给他吧。”
陆望泽的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安。
以他对宋辰风的了解,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,不会就这么轻易退让。
宋辰风,更像是那种得不到宁愿毁掉的扭曲性格。
没有了保镖的禁锢,陆望泽下意识向前,想要拿回耳钉。
可宋月昭却误以为陆望泽是想要找宋辰风的麻烦,挡住了他的去路,不让他靠近宋辰风。
下一秒,陆望泽不好的预感得到了证实。
宋辰风将那只耳钉重重地摔在了地上,还拿脚碾了好几下。
看着原本做工精细的耳钉四分五裂,宋辰风朝陆望泽得意地扬起了下巴。
“我没得到的,别人也别想得到。你要是识相点,早把另一只耳钉给我,不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。现在好了,我们谁都不能要了。”
他甚至连碎片都不让陆望泽拿到,直接将残骸扔到了窗外。 那一瞬,陆望泽出离愤怒了。
抛却了一切风度,疯了似的扑上去想打宋辰风。
今天哪怕伤敌八百,自损一千,他都要教训宋辰风!
大家都别好过了!
看着宋月昭命令保镖,又一次像铜墙铁壁一样挡在自己面前,护着宋辰风。
陆望泽直接无差别攻击。
愤怒占据情绪高地的那一刻,哪怕陆望泽知道他不是那么多保镖的对手。
哪怕被钳制的死死的,他也不肯放弃。
“够了陆望泽!我知道这次是辰风做错了。”
宋月昭看着被按住不断挣扎的陆望泽,难得放缓了语调。
“我作为姐姐,会好好教育他,惩罚他的。我也会给你补偿,这件事儿就到这里了,别闹了。”
陆望泽已经挣扎的气喘吁吁,闻言嗤笑着问宋月昭:“你要怎么惩罚他?又要怎么补偿我?”
宋月昭顿了几秒,理直气壮道:“我让辰风和你道歉,停他的卡一天。你之前不是很想去马尔代夫度蜜月吗?我下个月找时间陪你去。这件事儿就到此为止了。”
“一句轻飘飘的道歉,停卡一天就是惩罚?”陆望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:“宋月昭,你把我当什么了?”
宋月昭似乎认定了陆望泽是在无理取闹,一双眼眸冰冷无比。
“陆望泽,你咄咄逼人,得理不饶人也要有个限度。辰风是我们宋家的小少爷,自小都没受过什么委屈,性子骄傲。让他道歉,对他来说已经很不好受了。“
“更何况辰风消费欲望高,停卡一天,让他错过自己喜欢的东西,对他来说已经很残忍了。”
陆望泽气的发笑:“谁不是家里娇宠着长大的少爷?不能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是残忍了?宋月昭,你真是无耻的让我大开眼界。”
就连宋月昭带着示好意味拉住自己的手,也被陆望泽狠狠甩开了。
他第一次这么厌恶当初喜欢过的人,甚至连她的触碰都嫌恶心。
宋月昭明显没有防备,在这股力道下一个踉跄。
看着他的眼神,都透着不可思议。
很明显,她怎么也不明白对着自己百般纵容的男人,怎么会突然这么无情?
可宋辰风却看不下去了:“你这个倒贴的舔狗,有什么资格推我姐姐!”
“辰风!”
在宋辰风冲过去那一刻,宋月昭就立马对保镖命令道:“保护好小少爷!”
于是,陆望泽的双臂被保镖以一个扭曲的弧度压在了身后。
他只能任由宋辰风怒气冲冲地扬起带着戒指的手,对着自己英俊的脸一顿划。
在陆望泽痛苦的闷哼声中,那张完美的堪比古希腊神明的脸出现了一道道丑陋的瑕疵,血肉模糊,看起来尤为可怖。
宋辰风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快活。
他嫉妒陆望泽,不单单是因为陆望泽的家世,陆望泽能够和清冷优秀的姐姐结婚。
还有就是陆望泽那张英俊到极致的脸。
他算得上清秀,可在陆望泽面前,却被衬得黯淡无光了。
刚才他几乎用了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,狠狠挠花陆望泽的脸。
看着宋辰风快意的神色。
向来是唯宋辰风主义的宋月昭,都觉得有些过分了。
她一边让保镖制住因为愤怒不断挣扎的陆望泽,一边对着宋辰风沉下了脸。
“辰风,你这次过了。”
哪怕是这样过分的行为,在宋月昭嘴里也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训斥。
她还是站在了宋辰风这边,不让陆望泽伤害他分毫。
可对于从小就被宋月昭宠坏了的宋辰风来说,姐姐现在就是为了陆望泽这个死舔狗责怪他。
宋辰风一下子更火了,冲过去就是对着陆望泽一阵拳打脚踢。
宋月昭试图阻止,可闹剧般的纠缠让场面一度更加混乱。
陆望泽在不知道哪个时刻,就被从楼梯口推了下去…… 在一阵尖叫声中,陆望泽一节又一节地滚落。
鲜血染红了楼梯,全身上下都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。
因为疼痛,陆望泽整张脸都发白,额头上浮着细密的冷汗。
失血过多,陆望泽的意识也在慢慢模糊。
只知道他在昏过去之前,看到宋月昭冰冷的神色难得浮现出一抹慌乱,朝他冲了过来。
可宋辰风却死死拉住宋月昭的手不肯放开。
两人难得爆发了一场争执。
陆望泽知道他指望不上宋月昭,有了宋辰风的干涉,说不定他今天就要在此丧命。
强烈的求生意识,让陆望泽奋力地抬手,试图拨通求救电话。
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,甚至没来得及触碰到手机,手便无力地垂落。
只能任由生命一点点流逝……
陆望泽似乎睡了很久很久,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
梦里有他从小到大的记忆。
出身于权贵之家,陆望泽一路顺风顺水地长大。
所有苦难的开始于二十岁的那个夏天。
陆望泽游泳的时候小腿抽筋,溺水。
在他最绝望的时候,宋月昭救了他。
醒来的第一眼,陆望泽看见那张清冷如神女般的脸。
说不出是救命之恩带来的雏鸟效应,还是宋月昭的脸太惑人,一身气质太出众。
向来不识情滋味的桀骜少爷,自此怦然心动。
陆望泽没受过什么苦,秉承的宗旨一直是只要想要,就要得到。
发现自己对宋月昭的心动后,立马托人打听她的消息。
这才发现宋月昭和圈子里的权贵子弟都不一样。
她不泡吧,不赌博,唯一的爱好就是礼佛。
对男色更是谨谢不敏,追过她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,可没有一个人能摘下这朵高岭之花。
久而久之,圈子里的人都戏谑地称其为“尼姑”、“玉观音”,再无人动那种心思。
可陆望泽却偏偏不信这个邪,反而因为宋月昭的特别而更加心动。
陆望泽一直不喜欢中央空调,好像谁都可以。
反而是宋月昭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,陆望泽觉得,只要追到,那她就会全心全意。
于是,陆望泽追在宋月昭身后整整三年。
京圈最桀骜不羁的太子爷,折下了自己的身段,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想要将那尊玉观音拉入红尘。
因为宋月昭每个月有近乎一半的时间都在寒山寺礼佛,陆望泽驱车十几个小时去寒山寺找她。
那边没有电梯,整整九百九十九个台阶,哪怕脚走的都是血,陆望泽也不放弃。
因为宋月昭喜静,礼佛时心无旁骛,不愿被人打扰。
陆望泽收敛了张扬的个性,明明最是讨厌等待的他,硬生生在门外可以等宋月昭十个小时,只为了见她一面。
因为宋月昭礼佛,不吃荤食,向来无肉不欢的陆望泽,也改吃了素食。
就算是这样,宋月昭也对他不假辞色,甚至隐隐厌烦。
“陆望泽,别执着了,我不可能爱上你。你的所作所为对我来说都是打扰。”
可就在陆望泽绝望想要放弃,一个月没有再去找宋月昭的时候。
她却主动找上了他。
她说:“陆望泽,我们结婚吧。”
只有简单的一句话,就让陆望泽高兴的不知所措。
他以为宋月昭终于被自己的真心打动,很快就答应了心爱之人的求婚。
可哪怕他们走入了婚姻的殿堂,宋月昭也永远是那么冷淡。
记不住他的生日,记不住结婚纪念日,陆望泽的一切她似乎都漠不关心。
甚至因为宋月昭不喜喧闹,他们连婚礼也没办,只领了证,两家人简单吃了个饭。
深陷在爱意中的陆望泽,只能一遍遍在心里安慰自己。
宋月昭礼佛多年,不近男色,不会爱人。
就算有了自己,也需要一段时间适应。
可后来,直到见到那一幕,陆望泽才明白自己有多可笑。
宋月昭不是不会爱人,也不是不近男色。
只不过,她爱上了自己名义上的弟弟,不为世俗所容。
嫁给他,也只不过是为了克制自己内心深处不该有的欲望罢了。
就算在睡梦中,陆望泽也很不安稳,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。
他在宋月昭身上,消耗了自己八年的光阴和所有的爱意。
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……? 强烈的情绪波动下,陆望泽的意识在一点点苏醒。
迷迷糊糊之间,他听到了医生严肃而冷静的声音。
“陆先生全身上下多处骨折,被送过来的时间太迟了,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。脸部被铁制用品多处划伤,出现感染,需要留院观察。”
他顿了下,继续道:“更何况,这种情况下,又进行了肾脏的移植,缺了一个肾。更要多补充营养,好好在医院修养一段时间。”
医生的话像一击重锤,锤在陆望泽的心口。
他原本迷蒙的意识,瞬间清醒了八分。
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?
如果那时候宋月昭和宋辰风没有拉拉扯扯,立马将他送到医院,他又怎么会受这样的伤害?
一时间,陆望泽被恨意笼罩,右手紧握成拳。
同时,他的大脑满是疑云。
肾脏移植手术又是什么?
他怎么什么也不知道?
陆望泽睁开沉重的眼皮,冷冷地望向他们。
“什么肾脏移植?我的肾脏移植给了谁?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?”
见他醒来,宋月昭摩挲着佛珠的手一顿,淡然道:“辰风被查出来尿毒症,你的肾刚好和他匹配,所以就移植了一个给他。”
她的神情云淡风轻,没有半点愧疚。
“肾脏有两个,你只是给了他一个,不会影响什么。反而是辰风,如果不进行换肾手术,会有生命危险的。”
陆望泽这才发现,他的隔壁病床躺着宋辰风。
男人不见半点病容,反而对他露出了挑衅而得意的笑。
“多谢望泽哥啦,这颗肾我用着不错。”
陆望泽恨得眼睛都红了,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大声叫喊。
“凭什么?未经我的同意,凭什么把我的器官移植给别人?”
还是移植给宋辰风,一个害他毁容,处处伤害他的人。
“陆望泽,辰风是我的弟弟,也是我很重要的人。我没办法看着他失去生命,你跟着我也礼佛很久了,怎么还是不见长进?一点仁爱之心也没有!”
看着陆望泽近乎癫狂的样子,宋月昭紧紧皱着眉头,语气冰冷。
“你的肾脏刚好和他匹配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吗?而且医生也说了,这对你来说并没有生命危险。”
宋月昭看着陆望泽,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,满是不耐。
“我答应你,等你身体恢复了,就陪你去马尔代夫度蜜月。之前你不是求了我很久吗?这次满足你的愿望,总可以了吧?”
宋月昭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尖锐的刀,狠狠刺进陆望泽的心里,带来一片鲜血淋漓。
他直直地瞪着宋月昭,还是那张清冷出尘的脸,可如今陆望泽只觉得丑恶不堪。
当初他一定是瞎了眼才会爱上这样一个面目可憎的人。
她也真是厚颜无耻,竟然能把自己的一己之私美化成求人性命的大爱。
陆望泽气的胸口起伏,伤口更是泛起一阵疼痛。 而且,拿他的器官救人不应该要经过他同意吗?她有什么资格替他做决定!
一句轻飘飘地陪他去马尔代夫仿佛就是天大的恩赐。
好像这样就足以抵消所有的伤害。
她把他当什么了?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吗?
只要她朝他笑笑,施舍一点爱,他怎么样都没关系?
无非就是仗着他的真心,有恃无恐罢了!
“宋月昭,别恶心我了!这事儿我跟你没完!”
陆望泽看向宋月昭的眼神里,再也没有爱意,只有满满的恨。
宋月昭被陆望泽的眼神看的一僵。
明明她在乎的只有宋辰风才对。
和陆望泽结婚只不过是他一直穷追不舍。
她也正好需要一个结婚对象,来遏制一份不该存在的感情。
她压根不爱他不是吗?
可陆望泽的眼神却像是一根刺,扎进了宋月昭的心里,莫名让她心中一痛。
难得的,宋月昭有了几分愧疚。
“陆望泽,这事儿是我亏欠于你,你要什么补偿我都会尽力满足。别这样行吗?”
从前,宋月昭向来是被讨好的对象。
每次和陆望泽发生什么不愉快,不管谁对谁错。
哪怕陆望泽再生气,最后都是陆望泽眼巴巴地向她求和。
这是她第一次服软,很是生疏,连声音都有些艰涩。
“宋月昭,我不会原谅你的,这次的事情也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。”
陆望泽的心里并没有半点动容,眼神也很坚决。
“我知道你现在还是很生气,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。”
说完,宋月昭逃似的,带着可以出院的宋辰风离开了。
陆望泽打开手机,看了眼信息。
发现离婚协议书已经拟好了,移民也已经办好。
只是——
腰部撕裂般的疼痛提醒着他,到底失去了什么。
陆望泽冷着脸,拨打了110。
“我要告宋月昭、宋辰风还有博信医院,非法挪用器官。”
没过多久,陆望泽接到了宋月昭的电话。
“你告我们非法挪用器官?”
“对,这难道不是事实吗?”
听到这话,宋月昭的声音冷若冰霜。
“陆望泽,你死心吧,整个京城没有人敢接这个案子。”
她顿了顿,语气放缓:“别做这些无用功了,辰风这颗肾当我欠了你。以后,我会补偿你……会和你好好过日子。”
这是陆望泽从前最期待的,他日日夜夜都在期许宋月昭能对他好一点。
让他们的婚姻更加幸福。
可如今,陆望泽不稀罕了。
他们之间,再也没有以后了。
陆望泽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现在连听到宋月昭的声音都会让他恶心的发抖。
编辑好一段信息,陆望泽点了发送。
几个小时后,陆家的人成批地涌入医院。
坐上私人飞机的那一刻,陆望泽由衷的感到一阵解脱。
他和宋月昭这么些年的纠缠,终于要到此为止了。
虽然,陆望泽清醒的太晚,但现在及时止损也来得及。
他留下的这份离婚协议便是两人最好的结局。
也不知道宋月昭看到这份离婚协议书是什么反应。
不过,这都已经和陆望泽没关系了。
而宋月昭的胸口一闷,一股不安席卷她的心头…抖音首页搜小程序[海洋故事会],输入[2taqu]看全文。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