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异变之夏》
今年的夏天格外炎热。我,许明,刚结束大三期末考试,和三个大学好友——林毅、张楠、王雯,相约到郊外的山区避暑。经过五个小时颠簸的长途汽车,我们终于到达了这个藏在山坳里的小镇。
"就是这里了。"我对照着手中皱巴巴的纸条,指向一栋爬满常春藤的三层小楼。木制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摇晃,上面用褪色的红漆写着"青山民宿"四个字。
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。前台没有人,我敲了敲柜台上的铜铃。
"来了来了!"一个约莫六十岁的瘦高老头从里屋快步走出,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,镜片后的眼睛小而锐利。"四位是吧?预定了两间房?"
办好入住手续后,老头——自称姓赵——带我们上楼。木楼梯在我们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二楼走廊尽头是我们的房间,201和202,正好相邻。
"晚上七点开饭,在一楼餐厅。"赵房东递给我们钥匙时,手指冰凉得不正常,"记住,无论听到什么声音,晚上不要离开房间。"
林毅挑了挑眉:"这地方闹鬼?"
房东干笑两声:"山里嘛,总有野生动物什么的。好了,你们休息吧。"说完便匆匆下楼去了。
我们分配好房间,我和林毅住201,张楠和王雯在202。房间比想象中干净,两张单人床,一个衣柜,还有扇朝西的窗户。我放下背包,突然一阵尖锐的耳鸣袭来,眼前闪过几个破碎的画面——黑暗的走廊、凌乱的脚步声、什么东西被拖拽的痕迹...
"喂,你没事吧?"林毅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。
耳鸣消失了,我摇摇头:"可能有点晕车。"
下午我们在镇上闲逛,买了些零食和饮料。回民宿时已近黄昏,赵房东正在前台打电话。我们轻手轻脚地上楼,经过他身后时,我清晰地听到他压低的声音:
"...今晚他们就会来...对,四个大学生...必须赶在午夜前...地下室准备好了..."
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背爬上来。上楼后,我拉住三位朋友,把听到的话复述给他们。
"你确定没听错?"王雯皱起眉头,"赵爷爷看着挺和善的啊。"
"我耳朵一向很灵。"我坚持道,同时那种奇怪的预感又来了——这次我看到我们四人被捆绑着塞进一个狭小的空间,赵房东和一个穿黑衣的男人站在旁边冷笑。
张楠搓了搓手臂:"要不...我们先离开?反正天还没完全黑。"
林毅翻出地图:"往东三公里有个小镇,我们走到那里再找地方过夜。"
决定做得很快。我们假装要出去看日落,背着重要物品溜出民宿。赵房东在厨房忙活,没注意到我们离开。
山路比想象中难走,等我们看到小镇的灯火时,天已经完全黑了。这是个比民宿所在地大得多的小镇,主街上还有几家营业的店铺。
"得找个过夜的地方。"王雯疲惫地说,"我走不动了。"
这时我看到一家名为"老陈家饭馆"的小店,玻璃门上贴着"招临时工"的纸条。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来。
"我们可以问问能不能打工换住宿。"我提议。
饭馆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壮实男人,姓陈,听了我们的遭遇后爽快地答应了。"正好今晚有个婚宴,缺人手。干完活可以睡储藏室,有折叠床。"
我们饿着肚子就开始工作。我负责传菜,奇怪的是,我总能提前知道客人需要什么——这边3号桌的啤酒快喝完了,那边8号桌的女士想要餐巾纸...仿佛脑子里有个小雷达。
"小伙子眼力见不错啊!"老陈拍拍我的肩,"你怎么知道王大爷要加茶的?他还没举手呢。"
我支吾着应付过去,但内心震惊不已。那些零碎的画面和预感越来越频繁,有时甚至能提前几秒看到即将发生的事情——比如服务员小美会打翻盘子,我提前一步接住了它。
"许明,你今天神了!"林毅瞪大眼睛,"就像能预知未来一样。"
晚上十一点,婚宴结束,我们精疲力尽地收拾残局。老陈高兴地多给了我们每人二十元:"明天还想干的话,欢迎继续!"
就在我们准备去储藏室休息时,我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。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,饭馆里所有的人、物都凝固在原地——小美弯腰捡筷子的动作,老陈半张的嘴,甚至墙上时钟的秒针,全都静止不动。
"你们...看到了吗?"我艰难地开口,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静止的空气中产生奇异的回响。
林毅的身体突然迸发出蓝白色的电光,细小的闪电在他皮肤表面游走;张楠的右手不知何时划了道口子,却在我们的注视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;王雯的双眼变成了银白色,她轻声说:"我能看到...能量流动..."
而我,感觉大脑像被打开了某个闸门,无数信息流汹涌而入——不只是几秒后的未来,而是像树枝分叉般无数可能的未来。我看到老陈三分钟后会恢复动作并惊讶于我们的变化;看到明天镇上会有人来打听四个大学生;看到赵房东和那个黑衣人正在民宿地下室准备某种仪式...
然后,就像按下播放键,时间重新流动。
"——你们怎么..."老陈的话戛然而止,瞪大眼睛看着我们身上还未完全消散的异象,"老天爷,你们是什么人?"
我们面面相觑,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不同了。林毅尝试移动,瞬间出现在饭馆另一端,快得几乎像瞬移;张楠故意用刀划伤自己,伤口眨眼愈合;王雯闭眼指着墙后的电路:"那里的电线老化了,随时可能短路。"
而我,能够随心所欲地调用那种预知能力,不再是被动的碎片,而是清晰的图景。更重要的是,那些曾在民宿预感到的危险画面,现在看来简直不值一提——我们完全有能力应付。
"我想,我们需要谈谈。"我对三个朋友说,然后转向目瞪口呆的老陈,"抱歉,陈叔,我们有些私事要处理。谢谢您的收留。"
走出饭馆,夏夜的星空格外明亮。我们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,感受着体内涌动的新能量。
"所以,"林毅指尖跳跃着电火花,"我们现在变成...超级人类?"
张楠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臂:"这感觉...太不可思议了。"
王雯望着星空:"就像整个世界对我们敞开了秘密。"
我闭上眼睛,让未来的可能性在脑海中流淌。原本担心的危险现在显得如此渺小,我们有太多需要探索和理解的。睁开眼睛,我看向三位挚友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:
"我想,我们的人生刚刚发生了重大转折。"
夜风拂过街道,卷起几片落叶。在这个平凡的夏夜,四个普通大学生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四个拥有非凡能力的特殊存在。而这一切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