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听鲍家街43号乐队的音乐,是一盘名字叫《鲍家街43号》的CD,那一年,听了一个叫鲍家街43号的乐队出的一张名叫《鲍家街43号》的专辑。
差不多在同一个时期,听了超载乐队的音乐,是一盘名字叫《超载》的CD,那一年,听了一个叫超载的乐队出的一张名叫《超载》的专辑。
很神奇的是,我都喜欢。是不是所有的摇滚乐队,他们的第一张专辑,都会是他们的同名专辑。超载的名字还好理解,鲍家街43号是啥,为啥这样叫自己呢,那时候没有网络和手机,甚至都不知道啥是谷歌和百度,报刊杂志对于摇滚乐的报道远没有流行音乐的报道多,所以不知道为什么。
小伙伴说,那就是他们这个乐队的学校中央音乐学院的门牌地址呀——哦,是吗,一开始我其实不信,学院派的最高学院,摇滚乐,似乎不是很搭,总觉得,跟我印象里学院派的风格相去甚远。后来慢慢地倒也接受了这个答案,于是心里不免会想,他们得多爱自己的学校呀,他们对于自己出身名门得是多么的骄傲呀,才会直接将学校的门牌号当成是自己闯荡江湖的字头呀,这跟小说里的那些侠客倒是颇有几分相似——在下武当张翠山,请问来者何人……自报家门,颇有侠道遗风呀。
文化路16号少年足球队,是一支从来都不曾存在过的足球队,或者说,它也许永远都存在,但是没有人这样称呼它。它只存在于我心里。
昨天晚上,初中同桌打电话给我,说几个小伙伴聚会,让我过去一趟,然后给我发来了定位,一看竟然是间无人茶室,果然都是上了年纪的人,连小伙伴聚会都约得这么清雅板正。
与会的小伙伴都是当年足球队的队员,所以他们聊起来,就会聊起当年的某场球赛上的某个赛点,某某人的失误或者某某人的华丽转身,对的,我们都是看着《足球小将》长大的一代人,所以那个足球队里,是不是也会有他们的大空翼、若林源三和邱振男。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在看《灌篮高手》了,所以我是玩篮球那一挂的,只是因为我要好的小伙伴都在足球队,所以我也常常跟他们混在一起。
LY说,升上初一的时候是1993年,至现在20余年了,旁边的CY更正了一下,是30余年了。真快,识于微时,莫逆于心,守于经年;转眼间,一个个都已经年过不惑,可叹叹,人生将半,小伙伴一个个都胖呼呼,肥嘟嘟,并且也都开始有些苍老感了。但是当他们一聊开,谈起了当年的往事时,那眼里的光芒,犹似是昔时少年模样,一切的快乐与疯狂,犹似昨日事——这种情景,颇让人有迷离之感。
为什么人老了会喜欢找老同学老同事团聚,也许,就是为了找回昔日的快乐与欢愉——至少,仍能有半晌迷离的沉醉。前阵子,看那群香港的明星足球队跑到内地来跟各个村的村队踢友谊赛,不免感觉有种无尽的凄凉;但是如果设身处地去想,若到老时,还能跑得动的话,并且同时还有时间的话,是不是小伙伴一个电话,文化路16号少年足球队也会一样,召必回,回能战,胜不胜都无所谓,重要的是,又让他们有了一次并肩作战的机会了。
不敢想象能像星爷《少林足球》那般所有人都瞬间觉醒,想想当年他们的足球水平,好在在年级里可能都没办法稳坐第一,所以将他们称为文化路16号少年足球队应该还是有很多人不服,但是没办法,这是我的地盘,所以只要我觉得他们是,他们就是——何况,目前为止,似乎也没有人要跟我们抢这个队名吧。
大部分的时间,我坐着,听他们聊天;跟当年差不多,因为他们都是足球队的,我不是,所以大部分的时候,我基本上算是一个观众,或者一个球迷。现在似乎渐渐挺喜欢这种氛围了,所有人都开始变得平和了,开始谈养生,谈健康,谈各种身体指标,谈国际形势,谈建国同志的爱国方针以及出口业界的阵痛,也谈往日的那些老同学现在都在干嘛——对的,现在的小伙伴小聚会,慢慢地都变成了中年老男人的养生局。
聊到当年在球场上的风光无限,看着他们眼里似乎有光,一时间恍惚,他们似乎突然间褪去了现在这个略显肥胖的身躯,一个个又都回到了过去的少年模样——雄姿英发,羽扇纶巾,谈笑间、隔壁班的球门瞬间灰飞烟灭;多情应笑我,早生华发——人间如梦,一樽还酹江月。
突然,又想起了《鲍家街43号》里的那首《追梦》——时光吹拂着我脸,忧伤拍打着太阳,25年,想起了眼泪 ,我丢失了整个天堂;要走永恒那么长,才找到梦的地方,只一瞬间,看见了梦想……
那些悲伤的旋律,那些歇斯底里的悲鸣,那些暗淡的诗句以及那些疯狂的梦想,如今是否已经千帆历尽徒剩回忆了呢。在早年的时候,听着这些歌曲的时候,我们会怀揣着梦想;而几十年间转眼消逝,我们,又是否都找到了我们曾经怀揣着的那些梦想呢。没有人提这个话题,所以,心底是否还有一处寂寥,依旧还住着早年的那个少年,还在挣扎着往前奋进,拼命前行。
鲍家街43号,那个门牌号依旧还在,那些建筑也依旧还在,甚至那些人们都还在,但是那个乐队,已经解散了许多年;文化路16号少年足球队,是一个没有存在过的足球队,或者是一个只存在于我心里的足球队,他们似乎一直都在,没有离开过。
曲终,人散。但人生的重逢,不会停。
文化路16号少年足球队,加油,纵然我们已经年过中旬,纵然我们已经肥胖臃肿油腻不事奔跑,但我们还在我们的赛道上,追逐着属于我们的那个足球。也许很累,也许很乏,但是别放弃,像那个有着使不完力气的少年一样,只要不放弃,就还能继续往前。
以上,2025-04-25 11:48:45;乙巳蛇年庚辰三月甲子廿八。
图片由豆包大模型1.5 Chrome Engine 版本 121.0.6167.34(正式版本) (arm64)文生图模型3.0生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