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郑重声明:文章系原创首发,文责自负。)
一
我思恋故乡的小河,还有河边吱吱唱歌的水磨,哦,妈妈,如果有朵浪花向你微笑,那就是我,那就是我,那就是我……
有一首歌,歌名叫《那就是我》,每当我听到它的时候,内心就会掀起阵阵波澜,情不自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哦,故乡的那条小河哟,从呱呱坠地,到长大成人,我一直生活在你的怀抱里,你就像妈妈一样把我喂养大;故乡的小河,你见证了我的喜怒哀乐,你了解我的酸甜苦辣,你就是我亲爱的妈妈!
二
我出生在苏北里下河平原的一个小村子,我的家住在一个高高的墩子地上。墩子的东侧和北侧是一条“L”型的小河,小河以及它臂弯里的土地就是我的衣胞之地。
墩子东侧的小河不宽但较长,南端通向一条名叫陈家桑的河流,而陈家桑在不远处连着区域内重要的河流斗龙港,那是大丰人心中的母亲河;墩子北侧的小河比较宽,却不长。
从出生直到离开家乡到外乡去上班,我都喝着这条小河里的水,可以说,是故乡的小河将我养育大。
小时候,小河两岸草木茂盛,河水真清啊,青青的水草在水里摇曳,几只鸭子一会儿靠近岸边埋头淘食、一会儿悠闲地在水面游来游去,小河就像一幅美丽的水墨画。
口干了,我们蹲在河边的石块上用手捧起水来就喝,有时甚至像动物一样趴在石块上,将嘴巴伸到河面上直接喝,那是真正的“牛饮”。
到河边淘米的时候,大大小小的餐子鱼(白条)在手边游来游去,它们一点儿都不怕人,几乎要游到淘米箩里来。用手去抓,它们迅速闪身躲开;我们再静心淘米时,它们又来了,纷纷争抢着吃浮在水面的米糠以及从淘米萝里漏出的碎米。
夏日,门前瓜果地里的番茄、甜瓜等渐渐成熟。夜晚,感觉嘴馋了,乘着月色,我们到地里采摘番茄或甜瓜。看不太清不要紧,轻轻地摸,跟着感觉走,硬的番茄是生的,软的则是熟的,越软越熟;表面有密密毛刺的甜瓜是生的,光滑的则是熟的,越滑越熟。有时候会摸到烂了的或者被鸟啄坏了的,哎呀,摸了一手的水,那种馊味儿可真难闻!
采摘好了,坐到河边石头上洗净后慢慢吃;同时,脱了拖鞋,将双脚伸进河水里去,啊,真凉快!
“呃~”,不小心打了个饱嗝,水里的鱼儿都要羡慕我们了。
夏天太阳光照强,将清清河水晒得暖乎乎的,我们常常下河游泳。
汛期河水水位高,父母怕我们溺水,一再叮嘱不要下河。
一天中午,趁着父母午休,我们弟兄三个悄悄到小河里游泳。
不知怎么父亲就提前醒了觉,来到河边大喝一声“都快给我上来!”哥哥和弟弟立即乖乖上了岸。我离得较远,仍然不声不响埋伏在芦苇丛中,想等父亲离开了再上来。
“三烂鸟子还躲芦柴窝里干什么?快上来!以为我看不见,自己上来朝下看看。”父亲又一声怒吼。怪不得老师总对学生讲:“你们在下面做小动作我都看得见,我不说出来是故意给你们面子。”
一天晚上,天气热烘烘的,天空上的月亮忽明忽暗,显得神秘兮兮。我一个人又坐在河边码头石块上,将双脚伸进河水里纳凉,仰着头,嘴里轻轻哼唱起“月亮在白莲花的云朵里穿行,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......”
正唱得兴起时,不好,水里有什么玩意抓我的脚。先是轻轻划了一下,我没太在意,也没将脚提出水面;过了一会儿,突然有刀尖一样的东西刺了我的脚趾,而且是两个刀尖同时夹击,刺得我生疼,“哎哟,有鬼!也可能是水獭猫!”我吓得大叫起来,赶紧抽出双脚,拖鞋都没来得及穿,光着脚快步跑回家告诉了父母及姐弟他们。
父亲手握鱼叉,我拿了手电筒,一起来到河边,轻手轻脚沿着码头一步一步走下去。我用手电筒朝“闹鬼”的地方照过去,果然有情况,只见水里石块上有一个块头很大、跟虾相像的怪物,浑身通红,两只螯足像大大的钳子一样,见到手电光,还将钳子高高举起来,做出迎接挑战的架势。这怪物叫什么名字?我们的确从未见过。
父亲走上前,快速地出叉,手到擒来。提出水面后看清就是一只巨虾,在鱼叉上张牙舞爪挣扎着。
后来,我们知道了,那是小龙虾。那次,是我们全家人第一次见到。
“有没有给吓坏了?要不要回到河边去‘叫’一下?”把怪物从鱼叉上小心地拉下来后,父亲没忘记问我。“叫”是乡村被大人们广泛用于小孩子受惊吓后安抚小孩的土作法。
“我真的被吓得不轻呢!但感觉没被吓掉魂。如果夜里做恶梦的话,明天给我补‘叫’一下吧。”我不好说得太严重,否则以后一个人坐到河边吃东西的机会可能就少了。
“补‘叫’?这倒没听说过,过了时间再‘叫’可能就不灵了。”父亲朝我笑了笑,不知他是否洞察了我的小心思。
三
小河边的植物诸如树、草、藤、果等品种繁多、丰富多彩,有柳树、槐树、苦楝树、桑树以及乌桕树之类,还有芦苇、艾草、萝藦、菊芋以及茅针、桑葚、灯笼果等等,打碗花、马兰花、蒲公英、婆婆纳等各色野花更是遍布沟沿,不同季节风景各异,令人怎么也看不厌。
芦苇,乡村河塘边一般都很多,故乡小河边的芦苇则长得又肥又高,苇叶又宽又厚。小河两边是我家和邻居方大伯家的小菜地及责任田,我们经常给庄稼施有机肥;小河里的水,源自“一条大河”斗龙港和门前不远处的陈家桑。正是地肥水美!
春天,当新芦苇长出来的时候,我们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,摘下一两片苇叶卷起来做芦哨。将苇叶卷上几卷,含在嘴上,用嘴唇轻轻地抿,将小圆筒抿扁,边抿边吹,音响师一样不停地调试。
芦哨的声音随苇叶、卷筒大小以及吹的力度不同而变化。做得小巧的,发出的声音比较尖细,像小鸟“叽叽、叽叽”或者像小山羊“咩咩、咩咩”地叫唤;做得粗大的,吹起来声音低沉而粗犷,“哞哞,哞哞”……老牛叫似的。
苇叶长大了的时候,我们会将芦哨做得特别大、特别长,看起来小喇叭一样,甚至可以将自己的小拳头塞进去,简直像一个号角。这时候吹起来就十分费劲,“嘟、嘟,嘟、嘟”,若是有几个人一起比着吹,谁也不甘示弱,常常将脸憋得通红。
还嫌不够响亮,再使劲,“嘟、嘟……”突然间,“噗~”,这什么杂音?嘿嘿,不好意思,用力过猛,身体漏了气。
采摘苇叶,一般是爸爸妈妈和姐姐干的事,我们弟兄三个偶尔也会一起来采。靠近岸边的,用手一拉就能够着;远处的,需要制作一种专门的钩子来帮忙。找根小竹竿,在一头绑上用铁丝折弯做成的钩子,一根竹竿上,可以绑两个甚至三个铁钩,就成了“双面钩子”或者“多面钩子”,使用时可以同时将几根芦苇轻松拉到面前来,此刻感觉自己简直就是“财主”(芦苇也叫芦柴)。
青芦苇,于我们而言,还有一个用处是锁蛇(扣蛇)。小时候,当地的蛇主要有水蛇、青梢、火赤链等等,种类不很多,数量却不少。水蛇常常在水里、沟沿游走,青梢及火赤链多在田地里遇见,火赤链有时还会游到房屋里来,比较恐怖。
发现蛇了,立即到小河边折芦苇,根据蛇的大小选择芦苇的长短,比较大的蛇当然需要保持较长安全距离。剥去苇叶,将顶端细软的苇尖做成一个活扣,稳稳握住芦苇根部,将活扣置于蛇头前方,让它主动游进去;或者轻轻抖动活扣,慢慢往蛇头上套。
这时候,蛇会十分警觉,昂起头,不停吐着似光、似火又似箭一样的蛇信子(舌头),迅速地观察判断形势、吓阻对手。
然而,“再狡猾的狐狸斗不过好猎手”,我们有的是耐心和方法,总能将活扣慢慢套上蛇头,然后果断而有力地一拉,活扣就应力缩小并牢牢扣住了蛇脖子。这时候,无论什么蛇,也无论怎样夸张地盘来扭去,均在我们的操控之下。
水蛇,腥味很大,但我们知道它无毒,所以敢接近,甚至用手抓着它的尾巴,逗它玩儿,直到玩够了再放掉它。对于青梢和火赤链,因一直听说有毒,就拎到路上直接摔死,再回家拿把铁揪挖个坑给埋了。
当然,也有蛇没套住人却滑落进河里的经历,那时受到的惊吓非同小可,毕竟不是杂技演员,“与蛇共舞”的滋味可不好受。
桑葚,是桑树的果实,作为野果,不是一般的好吃,可以说男女老少个个喜欢。桑树,我们家长了好几棵,最好的两棵就在小河的“L”型拐角处。北侧的一颗结的桑葚比较小,但特别甜;东侧的一棵结的桑葚个头大,甜度却一般。
我是爬树高手,无需像别人那样用绳子结成圈套在脚上作软梯子用,一般往手巴掌心吐点唾沫,双手搓搓,然后“噌噌噌”一鼓作气爬上去。爬到有杈的地方坐下来,悠闲地一边摘桑葚一边往嘴里塞,好不惬意!
解馋了、吃够了,感觉有点儿枯燥,没关系,树下就是河水,水里的鱼儿真多,摘几颗桑葚丢进河里,青鱼和鳊鱼便会闻声而来。他们吃桑葚的动作迅速,从不拖泥带水,有时候几条鱼儿同时争一颗桑葚,就会激起层层浪花,看得我心里也乐开了花。
下树之前,摘下桑葚往口袋里装,直到口袋装得满满的。下来之后,手是紫色的,嘴唇是紫色的,口袋往往也是紫色的。衣服给染成了紫色,父母看见了会骂,所以一般在被发现之前我先将一部分桑葚捧到父母面前请他们尝尝,他们吃了之后一样会嘴软,最多叮嘱一下“以后注意别把衣服弄脏”就算了。
故乡的小河边几乎处处可见缠绕在芦苇和矮树上的萝藦藤。萝藦,听这名字,多数人会感觉陌生,其实在农村长大尤其是上点年纪的大多会熟悉它,只是不知道叫这名字而已。
每年春天萝藦开始发芽、长叶,叶子呈心形,有点像山芋叶子。萝藦的藤可以长得很长,最长可达七八米。六七月份进入花期,花呈淡紫色,远看类似于苦楝花或丁香花,细小精致。八九月份结果,黄绿色果身大致是椭圆形的,头部尖尖,像一个拉长了的棉桃;表面有瘤状突起,比较像苦瓜,更像一种被叫作“癞葡萄”的果子。
嫩的萝藦果可以吃,剥去外面的绿色癞皮,露出玉白、结实的里壳,再剥去一层,就是果肉,果肉吃起来柔嫩、甜润。较粗的一端有未成熟的种子,嫩白、嫩白的,也可以吃。
萝藦藤可用来喂猪。从芦苇或树枝上扯萝藦藤时,需要特别小心,注意别让白汁染在衣服上,不然很难洗掉。有时挑猪草运气不好没什么收获,或者因贪玩没怎么好好干活,我们往往在回家之前扯些萝藦藤垫篮子底。萝藦藤很起暄,既有效做了样子,又未曾完全骗大人。
当秋天到来,随着气温逐渐下降,萝藦也慢慢枯萎,萝藦果随之干枯,直到整个变成了黄白色。萝藦果老熟后,会从中间纵向裂开,原来鲜嫩的果肉变成满满一果壳的绒毛,褐色扁平的种子,附着在毛茸茸的银丝上。
我们喜欢玩这老熟的萝藦果,用指头从果壳里捏起一撮绒毛,放嘴巴前,用力一吹,一粒粒种子就带着银色小降落伞,飘飘荡荡四处飞行,迎着太阳更是银光闪闪,美丽而有趣。
同样在小河“L”型弯的拐角内侧,河坡上生长着茂密的菊芋。菊芋,又名葵花芋、洋生姜等等,杆和叶比较像向日葵,只是块头小了几号。
菊芋的地下果实就像生姜,颜色有浅黄、浅紫等,富含淀粉、果糖,可食用。生吃,嚼起来咯嘣脆,甜津津的;炒着吃,随配料不同变换花样,一律脆嫩无比;煮着吃或熬粥,淡淡的清香淡淡的甜;腌制酱芋片一般用于佐餐,也可当下酒菜。此外,还可像晒山芋干一样晒制菊芋干或制作菊芋脯。
在墩子地选择这个位置种植一片菊芋,充分显示出父亲的用心与精明。这儿面北背阴,河坡陡且高,冬天的西北风和霜冻、夏天的雷暴雨,都容易引起河坡塌陷,一旦塌下去,猪舍后墙就跟着塌了。菊芋的再生性极强,一次种植可永续繁衍,遇上大旱时即使地面上茎叶全部枯死,一旦有了水,地下茎会重新萌发。
有了菊芋,这儿春季一片碧绿,八九月份花开时则一片金黄,将土坯墙、茅草顶的猪舍映衬得充满诗情画意。秋冬季,父母并不急于收割枯黄的菊芋杆,保留着成为“防护林”,既护坡,又防风。
每当春天来临、万物复苏,菊芋也开始发芽,这时候我们会拎着小铁锹来到河坡上,睁大眼睛寻找刚刚破土而出的菊芋苗,在苗的周边用小铁锹轻轻挖下去,为避免切破或切断菊芋,见到一点点浅黄色菊芋皮时,我们立即丢下铁锹用手慢慢地扒。挖上一两只就换个地方,这样不影响菊芋的生长密度,挖完了还将泥土回填并用脚踩结实。
感觉够吃了,直接拿到河边去洗干净,回屋后分给大家吃。在泥土里度过了秋冬季的菊芋,饱满,细腻,水分充足,生吃的感觉实在好极了。
四
小河里的鱼儿真多,有草鱼、鲢鱼、鲫鱼、黑鱼、白条也就是餐鱼,还有昂刺鱼、虎头鲨、甲鱼等,常见家鱼和野鱼几乎无所不有。
钓鱼,我们家个个都会,钓得最好的是哥哥和弟弟,母亲和姐姐也不错,父亲很少钓鱼。
钓普通的鱼,我不太有耐心,但我有自己的独到之处,喜欢钓青鱼、鳊鱼和黑鱼之类,用一种比较大的鱼钩。
当桑葚成熟的时候,到屋后长着桑树的地方,挑乌黑透亮的桑葚穿在鱼钩上,下钩并将钩保持在水下很浅的位置,再上下左右缓缓移动,吃惯了桑葚的青鱼和鳊鱼就会快速而鲁莽地游过来,几乎不假思索与停顿,张口就吞下桑葚。
我立即果断起竿,一条大青鱼或者鳊鱼就钓了上来。不长时间钓上三五条基本有保障,那过程是十分享受也是非常过瘾的。
小河里黑鱼也不少,钓黑鱼方法跟上面说的钓青鱼和鳊鱼类似,不同之处就是鱼饵用小青蛙而不是桑葚。穿钩时需让青蛙看上去像是活的并且处于起身跳跃的姿势,还得用细线稍稍绑一下青蛙的双腿。
钓黑鱼的时候,选择有成群小黑鱼子出没或者水草的间隙下钩,轻轻提起、放下,再提起、再放下,使青蛙好像在水面跳跃,最好能发出点儿水声。
”哗~“,说时迟那时快,黑鱼突然冲出来,波浪出现的时候青蛙已经到了黑鱼的口中,”呼~“,我使劲提竿,哈哈,黑黑的大家伙出了水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。
不过,我一般不在小黑鱼子集中的地方钓黑鱼,因为这些小鱼子需要父母抚养与陪伴,人们常说“劝君莫打三春鸟,子在巢中望母归”。
叉鱼,听上去比较残忍、野蛮,但过程中的紧张、惊险与刺激,是其它捕鱼方式无法比拟的。故乡的小河比较狭长,两岸芦苇茂密,很适合叉鱼,特别是夏天,鱼喜欢浮在水面晒太阳,人在岸边轻手轻脚地走,鱼不容易被惊吓逃走。
我们弟兄三个都是叉鱼好手,三人又各有特点。弟弟最有耐心,为追踪一条鱼静静候上几十分钟甚至一个中午,都不厌倦;哥哥叉鱼下手比较勤,一般来说,拎着鱼叉出去大大小小都会有收获;我叉鱼准而狠,青鱼、黑鱼甚至甲鱼等等,都是我的猎物也常常是囊中之物。
第一次叉鱼,我才上小学,人还比较小,但第一次就有一个惊艳的开局。一天,我从邻居二伯家堂兄手里捡了一支旧鱼叉回来,在磨刀石上磨了又磨,安装在一根原来当锄头柄用的短竹杆上,整个长度不过3米左右吧。
那天中午气温较高,太阳火辣辣的。我手握鱼叉,猫着个腰,蹑手蹑脚在河岸巡视,由于芦苇比较密,我把眼睛瞪得像铜铃,注意力保特高度集中。
哎,不远处有棵芦苇动了一动,定神仔细看,一片折断的嫩苇叶正慢慢地、慢慢地被拖进水里,啊!不用说,肯定有青鱼。我轻轻往前挪动脚步,看见了,苇叶的尽头,水面上有只大嘴时隐时现在一口、一口地吞吃芦苇,青黑色的大头,好大一条青鱼啊!我的心跳不由加快了,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,脑门上、脖子里的汗不停淌下来,有蚂蚁爬一样。
我选了个位置,将鱼叉从芦苇间插进去,双手配合着将叉柄一寸一寸往前移,直到右手摸到叉柄顶端,用整个手掌握紧了,然后用左手调节鱼叉的角度与高度,瞄准,再瞄准,放叉,如运动员投标枪一样,“哗啦啦,哗啦啦”,顿时水花四溅,叉柄不停颤动,中了!
赶紧拨开芦苇,我快步往下走,直到接近水面,抓住叉柄往下一摁,再直直地往上挑,好沉哪!使劲往上挑,出水了,乖乖!这么长一条大青鱼,起码有七八斤重。鱼叉刺穿了青鱼头部,无论水里水外,任它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。
首战告捷,看来我是个叉鱼的料子。
从此,我们兄弟三个的脚步就经常在河岸慢慢移动,一点儿都不怕太阳晒,久久而机智地跟鱼儿“捉迷藏”、比耐心。
取鱼的最原始方法可能是戽鱼,就是把河里的水戽干之后取鱼。一般在春节之前,为了让全家人吃上鸡鱼肉蛋,也为了实现庄户人家年年有余(鱼)的愿望,父亲会和河东的方大伯商量后一起来戽鱼。
凭经验选取鱼群可能集中的河段,挖土、打坝,然后用水桶和脸盆等工具来戽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