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创文章首发，文责自负
原以为，再也看不到那个离职的男同事。毕竟他已经告知公司，准备离职。那么假如公司同意的话，离职手续会很快。
没想到，一时半会，手续没有弄好。大概是需要好多个领导签字，他们都不在，只有等。
于是，今天他再次姗姗来迟。这有点过分，即使要离职，也该准时。但是据说昨天就已经是正式离职，今天补手续。那迟一点，也不算太过分。
这几天，我心情不好。今天，没有吃早饭，直接到公司泡咖啡喝麦片，当成早餐。
正在等开水，我看到一个人，背着电脑包来办公室。一看，居然是昨天准备离职的男同事。大家都是一震，继而平静。毕竟比起他的离职，还有更炸裂的事，破产问卷调查。
他慢悠悠看了一眼大办公室的人，缓缓走进了我们部门里面的小办公室。
上午，我们在弄调料。被人嫌弃太慢后，我干脆不弄了。时间也不早，还有一点点时间，快到中午午饭和休息时间。
他在填离职资料。我们几个碰巧，在一起聊了一会儿。
关于他的年龄是一个迷。因为他秃顶，头发掉了一些，让本该年轻的他，变成我们眼中的中年老男人。起码得有一个孩子。不对，起码有三个孩子。没想到，他居然笑而不语。难道他还没有结婚？
因为他脸黑，脸红是看不见的。
他没有正面回答，而是说：原来，你不是说过我们几个人，都是一个人吃饱，全家不饿吗？你是故意假装不知道吗？
没想到，他还记得，我曾经无意说过的话。
还记得，他第一天来公司。我和另一个早已离职的艳，正在天平室忙乎。我看见一个秃顶的中年老男人，缓缓向我们走来。他很黑，显得更老了。我猜测起码得四十多岁，快五十岁。
第一天来公司，他一进天平室，就在笑，会心地笑。
艳，看了一眼，问他：你新来的？几个娃？他没有回答，笑了笑，还略有点尴尬和羞涩地说，我刚毕业。
因为他脸黑，脸红是看不见的。
这让我想起，我的大学同学。我对他说过同样的一句话“因为你脸黑，脸红是看不见的”。我还记得那个黑黑高高帅帅的男生，是西昌的。他说话，我总是听不懂。多问几次，我们成了好朋友。毕业时，还有我们两个一起拍的照片。
这时，艳尴尬极了。她笑着说，我以为你很大了。哪里的人？遂宁的。
我不说话，看着尴尬的他们。
忍住不笑。新入职人员，第一次见面，我就笑人家，不太好。内伤都要跟我憋出来。
他略显年纪大，就因为秃顶和黑。我想，这个男孩子，还蛮开朗的嘛。没想到，他居然是我外婆那里的人。我对他的好感度和亲切感油然而生。
这是他给我的初印象。
他还让我想起刚毕业，遇到的那个白白的秃顶男孩子。岗前培训的我和好几个人，问他四十几，有几个孩子……那个男孩，委屈巴巴地说，刚毕业，比你还小。他是人事部的，知道我的年纪。我不信。他还把身份证给我看。他确实比我还小两岁。我尴尬了。但是当时，我也刚毕业，没经验。我为了掩饰尴尬，还一直傻笑，一直大笑。那个白白的秃顶男孩子，被我笑得脸都红了。
现在公司里，比黑男孩早来两个月的那个男孩子，胖胖的，特别腼腆，几乎不说话。我甚至记不得，第一天看见他的情形。只记得他喜欢喝娃哈哈，还是一板一板的。
胖男孩，他特别喜欢小孩子喝的饮料，雪碧，可乐。还有，来很久，他都不和任何人说话。我也不主动和他搭话。我们一起共事大概一月余，才说话。我甚至记不得和他说的第一句话，是在什么情况，什么情形之下。可能是问电脑密码吧。那是公司的电脑，原来共用。他来后，他专用。
没想到，新来的秃顶男孩，特别活泼健谈。艳，也是一个话匣子。他们就这样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开了。
几乎看不出来，他是今天刚入职的。给人一种错觉，他们不是刚认识，而是久别重逢。
上班几个月，这个男孩子WH，特别倒霉，总是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，基本没有笑过。每次都是黑黑的脸上，伤心的表情，不是汗水，就是尴尬，或者是担忧。总是一副沉默寡言、忧心忡忡的样子，让人看着都有点同情和担心。
最后离开的一天，他一进红外室，就在笑，会心地笑。
他是笑着进来，沉默寡言忧心忡忡边哭边走，笑着离开。
胖男孩和他相反，平静进来，爽朗健谈边笑边走，一直在。或者至少现在还在。破产，另说。
后来，我们聊到了房子。他说计划成都郫都区买房，一万五一平米。我以为是一百多平米的。他说，计划买公寓，三十多平米。不可能全款，计划分期付款。我建议不要买太小的，以后不好卖。可以先租房，钱多后再买大的。
他不知道，目前刚离职，工作不稳定。买房，房贷需要收入证明。没工作的他，谈何稳定，谁给他开收入证明啊。
我说完，就后悔了。不该打击他的积极性。不过还好，也算是提前跟他提个醒。
再后来，他甚至主动聊起了他的秃顶。我们问他，什么时候开始掉发。他说压力大时，开始掉。也不知道学生时期，是不是没有那样。可能硕士研究生，很难，急得掉头发吧。他还计划去植发。
我们笑话他，如果植发，可能会显得年轻。他也尴尬地笑笑，也是会心一笑。这个笑很单纯，没有忧伤，是明媚地笑。
平常，我们基本不敢提他的头发，怕给他带来伤害。他已经够难了，我们不能落井下石。现在，他主动谈，我们必须趁机笑话笑话他。
和工作期间的笑，根本不是一回事。那时，他总是小心翼翼，生怕又出错。或者出错，又总是无尽的自责和后悔。反正，几个月都过得特别憋屈。看得出来，他一直都不开心。
今天，不一样了。他主动提到他的头发。我们畅所欲言。还笑话他，你有点像程序员，也可以带一个假发片。也许有头发了，你会年轻很多很多。
他又笑了。
我看到他眼里有光，心中有爱。那是对生活的希望之光，那是对生活的热爱之心。
也许这就是离职后的解脱，也许是离职后的一身轻松。也许是因为大家的闲谈让他放松。从未有过的亲切，从未有过的放松，越是要走，越是舍不得。越是要走，越想给大家留个好印象。我们也是一样，想给他留个美好的回忆。
好像我们还聊到了养老，社保，养老金等等。他懂得不多，那个霞懂得更多。现在的老人领的退休金，是我们现在交的钱。我退休后，领的他们交的钱。他们退休后，领我孩子辈交的钱。
好像这些，他都不太懂。看来这个小孩子，还是见识略少。一心只读圣贤书，两耳不闻窗外事。
再后来，我们还聊到，你也老大不小了，有没有女朋友。没有的话，该有个女朋友。我们还笑话他，难道你喜欢男生？
他又笑了。
他说不想有女朋友，被管这管那的。霞，说这倒是，有女朋友，就不能看漂亮美女了。
我认为不是这样的。
有女朋友，或者有男朋友，可以一起看美女，看帅哥。难道不行吗？看来他们认知里，不行。我和爱人，是可以一起看美女，看帅哥的。
你是个很好的男孩，会遇到一个很好的女孩。她会一直等你。你这么好，这么努力，一定会很幸福的。
霞说，假如女的穿很少。我：那别人的女朋友，别人的老婆愿意穿那么少，他们都不介意，我更不介意。他们既然走出来，就不怕我们看。仅仅是看看而已，想看就看，视觉自由。
他的梦想：挣一大笔钱，去国外留学，读硕士，再读博士，然后学成归来。
我们笑话他：你在做梦。出去，钱就没了。你还是醒醒吧。你已经是硕士，现实点吧。看来，男人至死是少年。
有点后悔，不该打击他的梦想。
周星驰说过，没有梦想，和咸鱼有什么区别？
最后，高兴地散场，午饭午休。下午，下班我故意和他一起走出公司的园区，乱七八糟地又交流了很久。明天上午，他还要来公司。另一个静静，追赶我一路。红灯，还是让她落后一程。
今天如此，明天会怎样。担心他，也更担心我们自己。真的是，泥菩萨过河，自身难保啊。
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
缘分，让我们在简书相遇。感谢你，阅读我的文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