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想起来,对于小学依然记忆尤新的原因可能是在小学的时光比较长的缘故吧。那时候,整个学校作为村子里占地面积最大的建筑物,自然享受着村子中央优越位置的待遇。学校从学前班到六年级,共7个班级,在周围几个村子中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完小,本村有完小,方便了本村的孩子们上学,是我们的幸运也是我们的骄傲。
学校外面校门口规划出来的一片空地,竖起两个篮球架,即就宣称了它操场的地位。早上,各班级为单位排队带到操场上跑步做操,谁要是迟到了,整个学校的人也都知道了。老师则把迟到的学生请到大家面前一起做操,看你以后还敢迟到不。因此,一些比较聪明的学生,看到早操没有完,就偷偷躲到不远处的柴垛、烤烟楼后面,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偷偷溜进学校。
这个承载了无数脚印和学生们欢笑声的操场,早已被踩的白光明溜,到了暑假时,则成了左邻右舍晒花椒、晒菜的好地方,一点土都不起来。同时,到了村里放电影的时候,这里就成了电影场,到了村里开会的时候,又成为了会场,偶有邻里办婚丧嫁娶,这里又成为招待客人的好地方,而这,才是把多动能发挥的淋漓尽致。
上体育课时,没有专门的体育老师,都是语文或数学老师带领大家上,因此,最多的也只能是在操场上自由活动,默认的不要出篮球架以外就行。老师心情好了,拿个篮球出来让玩玩,心情不好时,篮球都舍不得给,而好久不用的篮球,每次打球前,都得辛苦地找气门针、找打气筒打满了气才能用,又因为这两样东西往往很难一下子找到,很多时候就只有放弃的份。
有一次,六年级的时候,数学老师心血来潮,发现体育器材室里有个落满灰尘的木马,高兴极了,派了几个学生抬出来玩。同学们高兴极了,个子高,胆子大的,跑、跳、冲,嗖地一下就过去了,大家很快排成一对,都跃跃欲试想要大展身手。然而,还没有跳几下,咔嚓一声,木马的起跳踏板被一个壮实的学生一脚踩坏了,可惜啊,木马也没得玩了,大家只能在一片埋怨声中再次自由活动。
每天雷打不动的早读,同学们三三两两拿着语文课本坐到教室外面的墙根下背诵课文,也不记得读了些啥内容,只记得头顶上来回飞舞的燕子,这波刚过去,那波又飞回来。每天一大早,燕子们就蜂拥着从教室屋檐下的缝隙处飞出,追逐打闹,好不热闹。有些胆子大的,好似迷上了我们的读书声,飞的极低极近,这不是要偷学吗?啪,一只鞋丢了出去,另一只鞋也跟着丢了出去,书本散落在地上,大家都一窝蜂地追赶着,看谁有本事能把燕子打下来。
“老师来了。”不知谁的一声喊叫,立马制止了这场追逐闹剧,大家又都赶紧嬉皮笑脸地捡回自己的鞋子,拿起书坐回原地。急匆匆跑过来的老师,自然是没有好脸色,但因参与的人数较多,且类似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了,只能气呼呼地盯一会就走。
学校里面几颗高大的核桃树,也不知道啥时候栽种的,更不知道为什么种在校园里,快到核桃成熟的时候,大家都抬头盼着刮大风,有大风来了,核桃就有落下的可能性。然而,核桃被茂密的树叶挡着,且长的牢靠,被风吹下来的概率极小,而就这极小的概率,总是有希望的,下课了,赶紧往核桃树下跑,好不容易抢到一颗,那感觉就跟捡到宝贝似得,好似今天的学上的是最值得的。
拿着核桃跑到墙角处,捡起砖块砸几下,核桃绿皮汁水四溅,直到白色核桃仁出来,迫不及待地拿起扣出里面的仁就往嘴里放,嫩香味深深地冲击着干枯的味蕾,这时候,即使手嘴被核桃汁液染黑也是值得的。而有胆子大的同学,更是趁课间休息时,丢个瓦片、丢个棍棒上去砸核桃,没办法,为了好吃的,不冒险怎么行呢。
学校里的铃,常年挂在老师办公室的屋檐下,历经风雨洗礼,生锈的看不到什么材质,但那个响声依然能够响彻整个校园,每周都有老师轮流打铃,遇上急性子老师,我们往往能很快下课,快几分钟放学,遇上慢性子老师,那就只能干着急。
偶尔,有老师忘记打铃了,上课的老师看到时间到了,左等右等不见打铃,就只能夹起教案本去替值周老师打。唉,这老师,也是太不靠谱了,白白浪费我们的时间,关键有上厕所的同学还没有回来,再次上课的铃声又敲响了,整个校园顿时一团乱麻。
学校里没有钟表,只有老师有手表,而上课时,上了多久,还有多久下课,学生一概不知,但是,只要看到老师不时伸长胳膊看表,就知道快要下课了,果然,一下子的功夫,铃声就响起来了。
学校的花坛里,不知名的花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开放,引得蜜蜂不住地在花丛中飞来飞去。有了小小的花坛点缀的校园,似乎也迷人了起来,引得女学生总爱跑过去抓起这朵闻闻,抓起那朵嗅嗅,更有甚者,直接摘了插在自己的头上,心情一下子美美哒起来。
教室里,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课桌,桌面与地球表面类似,坑洼结合的非常到位,且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,有的地方被刀子划过,刻着歪歪扭扭的看不懂的字,有的位置被油笔、钢笔画的面目全非。长条凳子也是晃晃悠悠的,有时候,实在忍不住了,找个砖头块,把翘起的铆钉猛砸几下,晃悠的凳子又都乖乖地结实起来。
讲桌上的粉笔灰,永远擦不干净,而每个老师上课前,都习惯性地用他们的教案本把桌子狠拍几下,生气时,更是要拿起教棍在桌子上霹雳吧啦打几下。一时间,也不知是灰是尘,像被惊到似得,总是要在空气中飞舞好久才能停下。教棍、黑板擦、粉笔头,既是老师的教学用具,又是教育学生的工具,是作为老师的专属所用,更是老师震慑学生的法宝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