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兴安岭的驿站
浩浩黑龙江,波澜壮阔,奔腾不息。
巍巍兴安岭,层峦叠嶂,气象万千。
矗立在祖国北疆的大兴安岭,是新中国成立以后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才开始开发建设。也是从那个时候起,这片被称为“极寒之地”的边疆山林,才开始正式进入了现代社会。而在以前,在大兴安岭的山林深处,只有鄂伦春、鄂温克以及达斡尔等少数民族们在这里以狩猎为生。
历经六十多年的开发建设,今日的大兴安岭早已是今非昔比。与过去相比,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。从加格达奇至最北的漠河,已经建成十个林业局,分布在山林中,相互之间交通便利,铁路和公路犹如织网,将大兴安岭的山山水水连接在一起。
今天,当我们摊开大兴安岭的地图,会在上面发现很多城镇的地域名称让人难解其意,例如加格达奇、阿木尔、塔尔根、瓦拉干等等。很明显,这些名字和我们熟知的汉语地域名称有很大的不同,甚至让人不解。其实这些地域名称,都是来自当年居住在这里的少数民族们的称谓,例如“加格达奇”,其名称就源自鄂伦春语,意为“有樟子松的地方”。“瓦拉干”鄂伦春语意谓“向阳坡”。这些名称,既反映了当地以樟子松为主的森林生态系统特征,也体现出少数民族语言对当地域名的影响,也成为当地地域文化的重要标识。
我们继续查看地图,也会发现一些地域名称,完全贴合了当年开发建设时的时代特色。例如“新天”、“壮志”这些林场的名称,就是从毛泽东的诗词《到韶山》,其中的“为有牺牲多壮志,敢教日月换新天。”取自其中的“壮志”和“新天”,成为这两个林场的名字。不但具有时代特色,也体现出当时开发建设者们不畏艰难、开天辟地的大无畏精神。
但当我们继续在大兴安岭的地图上查看,还会发现另一类的、和前两者完全不同的地域名称,如“十八站”、“二十二站”、“二十六站”等全部由数字组成的地域名称。由近及远,依序排列。很明显,这是按照顺序排列而成的。
说起这些以“站”和数字排列成的地域名称,我们就不得不将目光放远些,深入历史的隧道中一探究竟,究寻其缘由。
在清朝康熙年间,为了抗击沙俄对我国东北地区的侵略,清廷于1685年开辟了从墨尔根(今嫩江)至雅克萨(今漠河兴安镇附近)的驿道。最初设立了25个驿站,有兵丁看守,主要用来传递军情和运送物资。也正是有了这条驿道,才有力的保障了两次雅克萨战役的胜利。这条驿道,又被形象的称为“奏捷之路”。
雅克萨战役结束后,清廷撤走了在此看守的兵丁,让这条驿道一度荒废。但到了光绪十三年(1887年),沙俄在漠河老沟一带越界挖采黄金,让当时的清廷重新重视起来边防问题,于当年派遣吉林候补道李金镛赶赴漠河,负责督办漠河金矿。李金镛在勘察完路线后,重新修缮了这些已经荒废的驿站,又在此基础上,将驿路延伸至胭脂沟金矿,总共建成了33个驿站。这些驿站不仅承担着保卫祖国疆土的军事职能,还成为沟通边疆和内地的重要通道。同时,也让内地的人们知道了“千里孤悬、向无人烟”的边疆漠河地区。
随着从漠河开采出来的大量黄金,通过此驿道源源不断的运到内地,这条曾经的“奏捷之路”也被改为了“黄金之路”。
这条驿道,在大兴安岭地区境内,共有23个驿站,占整条古驿站驿道的三分之二。这些驿站,分布在如今的呼玛县7个(第十一站至十七站);塔河县六个驿站(十八站至二十二站);漠河市10个驿站(二十五站至三十二站)。这些驿站驿道,也是清代军事与经济活动的重要见证。
在2013年的时候,墨尔根至漠河古驿站驿道被列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,也成为来北疆旅游的广大游客们必来打点的旅游地点。如今,这些古老的驿站驿道,仍然在发挥着作用。一些地区的驿站被改造成林业检查站、旅游景点或文化遗址,在当今今的十八站林业局,建成了驿站博物馆,将那一段历史留存下来,供后人瞻仰。也有一些驿站,结合当地的文旅产业进行了保护性开发。
古老的驿站驿道,如今仍在广袤的大兴安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。
不论是从少数民族语言中取得的地域标识,还是具有时代特色的城镇名称,今天都变成了大兴安岭地域文化的一大特色。这些名称,镌刻在大兴安岭的发展史上,也镌刻在华夏文明的发展史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