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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五月份的一天中午,我给董校长打电话聊点事,具体啥事想不起来了,董校长随即告诉我他刚生了个儿子;当时我非常吃惊,我说上次回去见面你们带的不是儿子吗?他回复说:“那不是,是三千金”。我惊愕之余随即发个微信红包给他,表达我最衷心的祝贺,祝福他们终于喜得贵子!
董校长家离我们村有五、六里地,我两初一的时候同时考进乡中重点班;印象中他个子不高,头发略卷曲,眼睛通常眯成一道缝,谈笑间略带城府的样子。那时候他学习成绩和我一样,普通到大部分师生都叫不出我们的名字。
我和董校长成为好朋友应该是初二开始的,记得那时候周六、日放假学校需要留人看宿舍,离家近的同学一般都会积极报名参与。到了周五和周六的晚上,我们通常都会在教室随便看会儿书,然后就会玩各种游戏来打发时间。有一次我们三和亚子一起看宿舍,寝室里那么多床都不睡,非要挤在一张床上,最后通过剪刀石头布来决定谁睡中间。那时候初三平时周末是不休息的,他们晚自习放学后部分同学会去买碗猪血豆腐海带汤补充一下能量。
黄老师是我们班一位男同学的姐姐,她身高有一米七左右,皮肤白嫩,眉眼间透露着温柔和贤惠,是我们学校非常漂亮的老师家属之一。我依稀记得她没在学校代课,晚自习放学时总是做一大锅汤卖给晚上需要补充营养的学生;一碗汤一两半粮票,合壹角伍分钱,大部分同学都舍不得去吃。我和董校长玩到深夜偶尔也会去买一碗犒劳我们的肚子,就在这样吃喝玩乐中我和董校长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。
记得我们准备升初三的那年,董校长又回初二复习了一年,我上初四的时候我两又成了同班同学。董校长的伯父是我们学校的地理老师,他上课从来不用课本和任何教材,讲课生动且有方法,以至于学校的地理课受到几乎所有同学的喜爱。听说董老师是我们全乡第一个大专毕业生,本来应该分配到政府部门工作,传闻是因为情商等原因,当了一辈子的好老师。董老师一年四季不管刮风下雨,只要有课每天都是早上从家来,晚上再回去。他的办公室成了我们课外活动的主要场所,记忆中他的窗台养了几株牡丹,不知道天气的原因还是其它因素,我印象中没看到它绽放的天香。
也就在那年的元旦,学校针对毕业生开了期美术培训班,有刚到学校任教的初一班主任张老师执教。当时的学生对艺考一无所知,都是凭着爱好和直觉报名参与。刚开始报名的同学很多,最后仅剩下了我们六个人,董校长也是其中之一。素描课一般都是周六、日去上,需要准备画夹、素描纸、铅笔、橡皮等工具;课堂上老师先做张范画,再给我们讲几何形体的比例关系、透视原理、明暗交界线等理论,剩下的主要靠自己不断的练习。当时有个志趣相投的伙伴一起,为单调而枯燥的绘画练习增添了很多动力和乐趣。
随后又学习水彩画,通常都是瓶子、水果、玻璃杯、盘子加衬布变换不同的组合持续练习。那时候闲暇我们整天研究怎样才能调出和皮肤一样的颜色,可见当时对绘画的认知有多么的肤浅。经过三个多月的学习和训练,我们基本掌握素描和水彩的基础原理和方法,年后去南阳参加艺考的时候,只有我和教导主任家的儿子过了分数线;我还高了他八分,那年教导主任的孩子上了漯河艺师,最后我还是落榜了。
那年秋季开学我去上了县二高,董校长又复习了一年。次年他以美术生考上了南阳市第四师范学校,四师在我们县城东南边,离我们学校也不远。那时候周六、日我找机会总去他们学校玩,同时跟他们交流练习绘画的经验和心得。
当时他们班有个女同学叫阿雅,长得挺漂亮,身高一米六五,皮肤白净,身材很均匀,披肩的长发吸引当时很多男同学的追求。他们在四师上学期间我好像就见过她一次,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。
1999年我终于考上南阳理工大学艺术设计系,虽然不是最心仪的大学,也算给我十六年的求学生涯一个结果。记得那年十一放假的时候董校长结婚,可那天我表叔正好也结婚,所以我是晚上才去的。当时大部分客人已经散去,晚上赶过来的同学不多,我们一起捧杯换盏中再次祝福他们新婚快乐、百年好合。那晚阿雅的娇羞配合新娘的容妆显得更加妩媚动人,嘴角的笑意中像是在期待他们美好的未来生活。
毕业后他俩口在我们原来的学校代课,听说两三年没有发工资只给一点补助。董校长在校外开了家装饰部,帮周围熟人做简单的装修装饰。我家的房子盖好后,窗户一直没装玻璃,冬天用塑料布堵着,夏天风雨可以自由穿行。有一年春节放假让董校长帮忙安装了玻璃,他擅长毛笔书法,又给我写了四幅书法作品挂在堂屋雪琴《寒梅图》的两边,也算是给家里增添点人文气氛。
大学毕业后我去了外地工作,那几年只有过年才回去一趟,那些年的春节假期不是在这喝酒就是在那聚会。后来听媳妇说我这样的行为特别让她讨厌,把她和孩子扔在家里,自己经常在外胡吃海喝。似乎也就是那几年,董校长所在的学校有初中改制成小学,他经过多年的努力经营顺利成为校长。
2008年我买了第一辆车,过年回去的时候经常和董校长一起串亲戚,那时候我才知道他的大女儿寄养在岳父家。随后他们又生了个女儿叫辰辰,胖乎乎的,经常留着蘑菇头,十分可爱。董校长三代单传,阿雅生了两个女儿后,面临好大的压力,听说她婆婆因此特别不待见她。有一次我听媳妇说,阿雅说我必须生一个儿子让他们看看,那到底是面临怎样压力之下的隐忍和狠劲。其实我们家也是两千金,但出门在外求生,很少人会关注你是男生女,只要自己没有心理负担他人的看法都不重要。董校长他们在老家工作,虽然是公职人员,但是在面对父母及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,想做到坦然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记得有一年他两第一次来郑州,那天恰好我岳父岳母也在,晚上一起吃饭时我因身体原因没有多陪酒,三瓶酒最后被他两你一杯我一杯喝完了;过后这些年每当提到彼此,都留下了特别深的印象,可见酒作为一种社交属性功不可没!
2016年过年回去,董校长安排大家在一个农庄吃饭,吃饭的时候我看他们抱着个孩子,因为怕他们对是男生女的话题敏感,所以当时也没好意思问。我以为他们生了个儿子,心想终于可以心想事成了,后来才知道,那次他们带的是一吨半。说真的,我其实心里特别欣赏他两口,敬佩他们在面对那么大压力的时候,依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坚持敢于执行到位。
2020年夏天回去的时候,董校长的儿子已经快三岁了,他的大女儿已经考上了大学。我有时候在想,所谓的计划生育也许就是一场闹剧,那么多年伤害了多少个家庭和孩子。莫言先生的《蛙》就揭露中国在生育问题上的众多乱象,有时候所谓的科学从更大历史跨度上讲,大部分都是伪科学。就像董校长在父辈及世俗的压力下坚持要再生一个儿子,名义上是对农村传统观念的屈服,实质岂不是更符合老祖宗对生命繁衍的传承。
对于21世纪出生的孩子和家庭来说,互联网上有这样一种观点:“最幸福美好的家庭是两个女儿加一个儿子”!董校长就是幸福美好家庭的PRO版,我相信他们为孩子付出的坚毅和辛劳,将来一定会得到最完满的回报。
从2016年放开二胎到2021年开放三胎,再到2023年部分地区实行生育奖励政策,也没法挽救出生人口逐年呈递减的趋势。现代人对于生孩子觉得很累,需要付出的成本和精力太多,记得王东岳先生《物演通论》有个核心观点是递弱代偿,在我眼里所谓种种以发展为由的政策,大都是悖于我们老祖先的大道渐远亦。。。。。。
2023年11月2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