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跟任何人争论,闲龙门阵摆起来。摆给关注我的朋友听的,不接受反驳。
有关心我的朋友提醒,不要把那些人当回事,生怕我不开心。其实不用提醒,近几年来,简中网上,“那些人”见得多了。抵制这、抵制那的,跑到国外公共场所尿尿的,游轮上哄抢食物的,倘若当回事,那“事”就太多了。
前几天手痒,跑去蹭热点,连续写了四篇文章,写得心平气和。当然,多少带点调侃,显得不够厚道,但是再厚道些,不如不写。
关于间谍,我们小时候叫特务,又叫美蒋特务。那时玩游戏,不是打游击,就是抓特务。奇怪的是都喜欢扮演反面人物,当坏蛋,坏蛋才有趣。那时以阶级斗争为纲,看哪个都不像好人。曾有人回忆,她父亲懂中医,注重保养,有事没事都在哒哒哒叩齿,结果被朝阳大妈告了密,怀疑他嘴里藏着发报机。杯弓蛇影,草木皆兵,在那时是常态。著名作家刀尔登、包括我们这一代人,都有类似体会。
刀尔登是这么说的:
“我小的时候就相信周围隐藏着许多(大约占总人口百分之五)坏人,一到晚上,这些人就从家里溜出来,毒死牲口,割断电线,引发洪水,制造我们生活里的所有不幸。他们不仅分别地做坏事,彼此间还有秘密的联系,有时用电报机,有时可能用超自然力。而且我相信,在几乎整个外部世界,人们生活的主要兴趣就是颠覆中国。”
我曾写过一篇文章《站岗》,其中也有一段相似内容:
老兵一再交待,这里是反修前线,形势复杂,随时都可能有敌特前来搞破坏。“克格勃知道不?苏修的特务,暗杀,投毒,无孔不入。”老兵一本正经地说,“白天不知道藏在哪旮旯,天黑透了才出来。”
黑灯瞎火的营区,变成了危机四伏的丛林。营房,树丛,待劈的木柴,铁丝上忘记收取的军装,暗夜中的一切都影影绰绰,都显得很可疑。走着走着,眼睛一花,便觉得嗖的一声,前方一道黑影消失在炊事班东边的煤堆后。随即头皮一麻,机灵灵打个冷战。走着走着,身后有人偷偷摸上来,捂了我的嘴巴,冰凉的匕首在脖子上一抹——想到这儿顿时根根汗毛乍起,猛然回过头去,啥也没有。
结果当兵五年,没见过特务长成啥样。
那时有没有特务?肯定有。但是负责抓特务的人跟特务一样神秘,真的抓住了特务尤其是怎么抓的,绝对不会告诉你。
现在有没有间谍?肯定有。你见过没有?见过才怪。唯一能确定的是,间谍需要窃取的机密不在海尔,也不在美的,更不可能打进我们金堂县老口岸餐馆,窃取卤猪蹄的秘密。
所以,这段时间关于间谍的争论,其实就是个笑话。身为集团公司一把手,国家的相关政策法规,比谁都懂,不懂才怪。司马南留下的泼天流量,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在眼里,口水嘀嘀哒哒直是流。“民心”可用,买我家的产品就等于那啥,你懂的。
一种营销手段而已。
内卷,内需不足,产品过剩,粥多僧少,加上连年业绩下滑,不可能不加大营销力度。企业为了生存,难免出点怪招、损招。司马粉一见,如此面熟,终于找到了组织。人家这不是正闲得蛋痛吗,就怕你不批评。这下好了,把棍子找出来,把标签翻出来,火力全开。痛快呀,痛快!
我这么说是有依据的。这些天我的公众号留言之多,能吓死个人。留言的条数超过阅读的人数。之前的阅读量很少过百,这几天怪了,乖乖,400多阅读算少的。有人留言一条两条不过瘾,一留就是七八条。网上流行的脏字,这几天全都见识了。直到现在,留言还在滚滚而来,我懒得看,也不会放出来。昨天有一条没放出来的留言是这么说的:
“这是恨国党们继讨伐司马南,毛星火等爱国人士之后,有一次有组织、有计划的进攻!”
司马南明摆着偷税漏税被封杀,居然还是爱国人士。你说,被毛星火这帮高小毕业的粉丝骂了,有必要生气吗?
最好玩的是,他们纷纷指出,如今的海归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,去海外镀金,全是野鸡大学,没能力,格力坚决不用。长点脑子好不好,官二代和富二代花数百万上千万留学,闲得无聊了跑到格力去打工?贪官的子女更不用说了,回来自投罗网,你想多了。真正有就业焦虑的是谁,不用说。
对热闹话题真的不感兴趣,我关心的是一场闹剧的背后。
因为很多手法都面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