舌尖上的小确幸

第一眼看见《深夜食堂》日版电影海报上的老板,就有种想跟他走进身后那小小店面的感觉。

“营业时间从深夜12点到次日7点,人们称这里为深夜食堂。菜单只有这些,人们可以随意点其他菜,能做就尽量做,是我的经营方针。你问有没有客人,其实还不少呢。”

老板一边点亮灯笼准备开张,一边如是说。

起初以为深夜食堂类似于舌尖上的中国,偏重于美食的制作过程。然其实整部电影中,烹饪食物过程的特写镜头是比较少的,反而大多数是食客们在闲聊以及由某位食客牵扯出的故事。

电影由三个小节串起,每小节都以一种食物名称为主题叙说一个故事。这些故事都在深夜食堂里将起因至结尾渐渐铺开。

第一个故事的名字叫做,那不勒斯式意面。一个富商的情妇在富商死后没从他老婆那里拿到半分遗产,在深夜食堂里借酒浇愁。老板为她做了份意面,算是对店里常客尽己所能的安慰。正是因为这份意面,她与一个穷小伙结缘,度过了段困窘却甜蜜的时光。但天意弄人,富商的老婆被发现篡改遗书,也就是说情妇其实也可以分得数量可观的遗产。拿到一大笔钱的她抛弃了穷小子。当她再次来到深夜食堂的时候,店里其他食客都对她避而远之,报以鄙夷的目光。而老板仍如常对待她。她离开深夜食堂的时候,回头问老板:“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和他不合适的吧?”老板只是没有回答,只淡淡地说:“下次有时间的话,再来吃意面吧?”

其实看完第一个故事,也就是影片快三分之一处,我并不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它到底想向观众传达些什么。老板左脸有一道刀疤,而影片中对老板的背景却毫无解释,为其增添了不少神秘感。食客们都是经常来店里的熟客,有时彼此间家长里短地聊上几句。老板偶尔插上两句,但更多时候只是在端上美食后静静享受食客们的赞美,聆听他们的故事。仅此而已,没有波澜起伏的故事情节,也没有紧张激烈的矛盾冲突,稍微缺乏耐心的观众甚至恐怕会难以坚持到片尾。

但真正用心看完后,我发现我被影片两个点轻轻柔柔地触动了。

一是人与人之间彼此关怀的温情。

故事的叙述都是由深夜食堂中食客们的话语推动的。他们起初本都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,多次相遇在深夜食堂,在老板烹饪美食的香气中你一言我一语地熟络起来,嘘寒问暖或者互相打趣几句,恍然间便成了认识多年的老友。小小的深夜食堂,为奔波劳累了一整天的人们提供了可以稍稍驻足休息的驿站,又或是停泊心灵的临时港湾。明明是素不相识、性格各异,彼此生活轨道很难发生交叠的一群人,也能毫不吝啬地给予关怀。可反观现实,却有越来越多的人们选择用冷漠来保护自己,戒备森严以免受到未知的伤害。

二则是味蕾绽放的美食记忆。

三个小故事各自的主人公都在命运的巧合下遇见了某种食物:富商情妇玉子与上班族小初结缘的那不勒斯式意面,老板为走投无路的乡下打工女孩美知留端上的山药泥拌饭,以及志愿者明美做给灾民谦三的炸酱面。它们已经不再仅仅是食材之间美妙反应的产物,而成为了故事的主人公之一。

其实每个人一生中总会钟情一种或是多种食物,而且往往不单纯在于食物的味道。你喜欢吃饺子,可能是因为那是奶奶亲手包的;你偏爱烤番薯,可能是因为那是儿时冬日回忆里里甜气与热气交织的一捧温暖。

深夜食堂就这样悄悄地将美食与情感融在一起,给观众送上了一份平静的幸福。没有轰轰烈烈、曲折离奇的情节,有的只是足以治愈心灵的一盏夜灯,就那么柔和恬静地在小巷深处燃着时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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