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,小猫读了莫言老师推荐的一篇小说《乩身》,作者是孙频老师。
“乩身”这个词,是我国的传统文化中一种独特的占卜方式。
它指的是一些特殊人士的身体被神灵附体,产生奇异的现象或语言。
但孙频老师这篇小说本身和这个词没什么关系。
只是借用了里面的玄学和占卜元素。
小说实际上描写了一个被强行装扮成“男人”的女人。
作为一名优秀的女性作家,孙频老师的风格独特又鲜明。
首先是魔幻现实主义倾向。
意思就是将现实生活与奇幻元素交织在一起,比如梦境、神秘仪式、超自然现象。
在《乩身》中,最明显的就是将现实中强行加上的“男人”身份,与女主临死前,在梦境中所自我认同的女性性别混合。
其中,在女主常勇身上融合了很多社会群体的艰难,包括底层人民的贫困,部分地区强拆带来的压迫,教育普及率不高所带来的迷信问题,残障人士生活的困难,以及女性社会地位和风险。
其次,孙频老师非常能理解女性视角所看到的世界,并从女性真正的生活状态入手,描绘女性身体与命运的关系。
这导致个体生活的惨烈被放大,却又显得极为合理。
读这篇小说的第一反应,是浑身战栗,觉得自己做梦都梦不到这么惨的场面。
或许真的是不同的阶层距离太远了。
我们的生活和触碰到的信息或许都是被美化过的。
我们看到的新闻会有上层的现象,比如某高校教授的问题,会有某医院医生的论文。
但不会有下层生活。
比如,在读这篇文章之前,我去过最脏的卫生间,是老家的旱厕。
我以为那就是贫困的证明。
从没想象过罐头瓶能作为排泄的工具。
遇到接近使用期限或者超过期限的东西,大部分人都会直接扔垃圾桶。
很少有人想到那会是某个人生存的希望。
更不用说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自我伤害。
这一段甚至让我想到了鲁迅先生的《药》中关于人血馒头的描述。
华老栓买人血馒头,是为了给孩子治病。
而在这篇小说中,人们看温热的人血流在冰冷的雪地上,纯粹就是为了看个新鲜,逗个趣儿。
这让人血馒头都显得非常情有可原了。
确实能让人的心灵因为文字而受到极大的碰撞。
面对残破的身份困境,他们只好用一种疼痛去撕裂另一种疼痛。
但内心依然有一种向上的力量,哪怕这种力量是沉默的,微弱的,抑或是扭曲的。
这导致小猫忍不住想以另一种方式来感受它。
所以我写了一篇文章,尝试能用文字描述不同人和不同地区的日子。
但非常可惜的是,没有生活经历的现实文学,只能是纸上谈兵。
当一个作者表达自己亲身经历的关系、场景或冲突时,往往更容易打动人,也显得更真实,更有说服力。
比如《乩身》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非常不可思议,但它的内容却让人就像亲眼目睹了那个拼命挣扎的世界。
因为它的细节更真切,情感更饱满。
包括余华的《活着》,莫言的《红高粱》,很多都源自他们的生活背景。
所以在反思写作过程的时候,我发现自己并不能很好地表达自己全部的想法。
那篇文章看起来就像一只用拼布做成的歪歪扭扭的袜子。
色彩丰富又有一种熟悉感,好像在哪里见过,但无法让人理解。
只能说,强行做一件自己不擅长的事太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