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子明没再开口说话,眼神复杂的看着顾景珩。
半晌,顾景珩终于冷静下来。
他眼中一片悲戚之色:“沈子明,你想办法治好南清吧,等她彻底好了,朕就放你们离开,不会再阻拦你们。”
“陛下?”赵权心中不忍。
这几年顾景珩过的什么日子,他这个总管太监最清楚。
他看向一旁的沈子明,‘噗通’一声跪了下来,“国师,奴才求您了,不为别的,就是为了娘娘自己,您也要救活她呀!
她这一生,虽然贵为公主,但是过的却比寻常人家的小姐都不如,您怎么忍心,让她年纪轻轻的就这样走了啊!”
他言辞凄切,声声泣血,沈子明听了,面露不忍。
半晌,他长叹一口气:“罢了,我尽力就是。”
见他终于松口,顾景珩深深的看了躺在床上的宋南清一眼,转身离去。
“赵权,留下来伺候国师,无论需要多少名贵药材,让国师尽管开口。”
赵权轻轻一叹:“奴才遵旨。”
站在殿外,仰望苍天,顾景珩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。让他放弃宋南清,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。可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宋南清就这样死去,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。
“南清,只要你能好好的活着,我别无所求。”
顾景珩闭了闭眼,再睁开的时候,眼中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漠。他抬脚走出大门,对外面等候的侍卫吩咐:“把那个贱人带过来!”刚才,已经有人通报过,宋南清是去见了赵昕兰,才受了刺激,知道了一切。可天下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,她们二人刚刚见面,南清就中了奇毒,昏迷不醒?顾景珩敢肯定,宋南清的毒,一定跟赵昕兰脱不了干系!他知道沈子明艺术精湛,可为了以防万一,顾景珩还是决定去见一见赵昕兰,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!
一炷香后,赵昕兰被人稍微整理了仪容,押到了勤政殿。
看到高坐上首的男人,赵昕兰眼中爱恨交织,情绪十分复杂。
“赵昕兰,你给南清下了什么药?”顾景珩开门见山,一句废话都不想同这个毒妇说。
赵昕兰却仿佛看不到他眼中的厌恶,“陛下许久未见臣妾,就没有别的话想对臣妾说吗?”
“没有。”
赵昕兰冷笑,“你没有,可是臣妾有,臣妾母家助陛下夺得皇位,有从龙之功,可是陛下却连一个皇后之位都不肯给臣妾,陛下这样做,就不怕寒了底下群臣的心吗?”
“你在威胁朕?”顾景珩眯起了眼睛,“赵太尉根基深厚朕自然知道,可他还没有只手遮天的能耐,他门生虽多,但总有那些眼睛不瞎的,知道什么叫良禽择木而栖。”
顾景珩站起身来,自赵昕兰进殿以来,第一次正眼看她。
“赵昕兰,你可能还不知道,你父亲已经反了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赵昕兰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景珩,浑身发抖,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。
“朕说,你父亲已经反了。”顾景珩看着她,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。
父亲的野心,赵昕兰是知道的。
如果不是他没有儿子,定然不会和顾景珩结盟。
可是赵昕兰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,他居然会全然不顾自己在宫中的安危,就这样贸然动手。
难道在父亲的心中,她早就已经沦为一枚弃子了吗?
那她为了赵家,不敢自戕,在那冷宫里,一待就是三年,又是为了什么?!
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,赵昕兰瘫倒在地,嘴里喃喃自语:“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,父亲不会这样对我的,他不会不管我的!”
“你父亲现在人在大牢,如果你不信的话,朕可以让人带你去见他。”顾景珩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女人,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。
“赵昕兰,你父亲是非死不可,可你的母亲,你的妹妹,你赵家上上下下上百口人的性命,都捏在你的手里,如果你交出解药,朕可以饶你们不死。”
他的话,让赵昕兰重新冷静了下来:“我凭什么相信你?”
顾景珩一步步走下阶梯,“如果朕没猜错的话,这药不是给南清准备的,而是你父亲托人给你,专门给朕准备的吧?
朕还真是小看了你们父女,当初早就名人搜过你的身了,却还能让你将这毒药藏到今日!”
随着他逐渐靠近,赵昕兰的俩色越来越苍白。
这个男人如今早就不是曾经的顾景珩了,如今,他早就是君临天下的帝王,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摆布了的。
“赵昕兰,你好好想清楚,即使没有你的帮助,朕也会不计代价救活南清,你不说,你们赵家总有人会说,到时候,你就莫要怪朕心狠手辣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