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严十五晦朔,郡酿不佳求于都下,既不时至。欲借书读之而寓公多秘不肯出,无以度日,殊惘惘也
宋 · 陆游
桐君故隐两经秋,小院孤灯夜夜愁。
名酒过于求赵璧,异书浑似借荆州。
溪山胜处身难到,风月佳时事不休。
安得连车载郫酿,金鞭重作浣花游?
陆游到严州做官,转眼一年多(十五晦朔)过去了,故首句曰两经秋。然孤身异地,凉夜生愁,平时也只能借酒以消愁、借书以消忧。但让人苦恼的是此地酒质不佳,向京中友人求酒,却时常不到。想借异书以观,寓公却又秘不肯授,如此度日如年倍感落寞,真真让人度日如年。又加之官务缠身,周边纵有好景也不能游赏。为此诗人想起当年在成都的时候,有美酒(郫酿)可饮,有浣花溪可以出游,两相对比,大发感叹。不知是当年的杭城(严州)一带真的不如成都,还是诗人心境有别所致。
南宋淳熙十三年(公元一一八六年),年逾花甲的放翁,改知嚴州,度過了一年多(十五晦朔),生活乏味得很 --嚴州無美酒,無好書,勝景難尋,教他禁不住緬懷居蜀時的愜意時光,遂成此詩。当年夏承燾先生居杭,亦曾引「名酒過於求趙璧,異書渾似借荊州」兩句诉怀,意即求佳釀難似求和氏璧,借異書亦難似借荊州。相去七百多年,夏承燾尚有此嘆,可見「上有天堂,下有蘇杭」一說,並非人盡贊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