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 为 衣 狂


    秋意袭人,姐妹们隔三差五地逛街回来,身上是最流行最时髦的战利品。弗洛伊德说:“凡是女人皆为恋衣狂。”我虽未恋衣成癖,但是深受前人教诲,“三分长相,七分打扮”的道理铭记于心。繁花似锦的人生,怎能缺失这样基本的美好?于是不能免俗地喜欢上了穿衣扮靓。

    我相信每一件衣服都是有生命的。或灵动活泼,或沉静端庄。衣在我心,妆在我身。大街上盛装的美女是百看不厌的风景,橱窗里待购的新衣更是等着你去发现她的独特,诠释她的生命。有时漫不经心地一瞥,便发现令自己心动的毛衣静静地挂在那里,温婉独特。试穿一下,卖衣服的小妹笑盈盈地夸奖一声:好身材,好漂亮!虽然明知她每天将这话对无数人说过,可我那小女人的虚荣,还是被悄悄点燃。镜中的我已非我,不只是这尘世中贪恋华服的众多女子中的一个,而是将那设计师精心或随心设计的美裳昭然天下的那一个。我和我的新衣将重新开始一段彼此拥有的人生。

    曾经喜欢一条淡蓝色丝质拖地长裙,轻盈合体。出价不菲地将她据为己有,却发现她太隆重,只能寂寞地在衣橱里挂了多年。终于有一回登台表演,穿上大放光彩。心里终于释然。暗自盼望,某天还能在某个盛大的舞会上再穿一回,不枉我将对她的喜爱再昭著天下一回。

    曾经在外地闲逛,发现一件鹅黄色羊毛呢子半长中袖外套,轻软漂亮时尚,极为适合湛江的冬,可以挡风却不厚重。可惜只有小码。卖衣人说移一下第一个扣子就可以了。我犹豫,当然还为那不菲的价格。第二天便乘车南下。隔天竟然在梦里遇见那件衣服,心生悔意,打长途电话要妈妈帮我去买,而衣已不在。从此那衣衣便成我梦萦魂牵的遗憾。再逛过多次,连类似的亦没见过。至今我的衣橱里仍然缺少这么一件合适的外套。好的衣衣便如恋人,错过了就从此错过,但她在心中的位置,始终无可替代。

    衣橱渐满,而钱袋渐空。我不是每月都逛街购衣的人。我知道潮流是大众的,美丽是自己的。我读书上网,旅游打球,乐于做一切快乐的事。慢慢培养足够的洞察力,知道现在流行什么,更重要的,是知道自己适合什么。我相信美丽和智慧从来都是并存的。不合适的旧衣,开始自己动脑,设计修改,或者将旧衣与新衣搭配处理。踩一条花边或者加几条橡筋,搭一条链子或别一个胸针。更重要的是女儿渐渐长大,而我也日渐丰满,珍爱的牛仔裤已经穿不下,于是改小了给女儿穿,时尚又合适,节约又环保!街头小巷修衣改裤的十几个档口,我每周光顾的是一个瘦小的老头裁缝。他总能将我的心意恰到好处地呈现,针脚细密。用他自己的话说,是自娘胎里就开始做裁缝了,其他的人都是半路出家的!衣物于我,是朋友、是伴侣;衣物于他,是作品、是孩子。这世间为衣而狂的岂止是女人们,还有衣服的设计师和制造者们。每一件衣服都是梦想!

    闲暇时,我会将衣橱重新整理,如同温习和梳理记忆的画册。好的衣服一穿就是十年,如同老朋友,丰富我的生活,温暖我的心灵。每一次整理都如与旧友重逢小聚。有的衣服还是十几年前穿过,现在已经不适合再穿,可是却舍不得处理掉,因为她仍然那么光鲜,穿上她就能见证我的少女时代。有一件蓝色毛衣配大摆裙,十八年前曾经陪我在大学各个舞会上轻舞飞扬,让我获得“舞后”的荣耀;有一件大红的风衣,我曾经穿着她主持大型联欢晚会,电视直播;有一件露肩T恤,数年前陪着我在炎热的夏天闯三峡,数年后又陪我走澳门;有一条长丝巾,某人送的,曾经那样钟爱如今却束之高阁……

    云想衣裳花想容。人又怎能没有了梦想?衣为我妆,我为衣狂。

    做个锦衣华服的女子,在阳光明媚的上午,漫步人生,不求典雅高贵,只求悦人悦己。一样风情万种,笑颜如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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