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初在读《敦煌大历史》一书时，我就对“敦煌守护神”常书鸿敬佩有加，他于1904年出生在杭州，从小酷爱绘画，23岁时去法国留学专攻美术专业，并凭借过人的才气在国外画坛小有名气。常书鸿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听说莫高窟存有大量精美的壁画，便毅然携妻女回国，于1944年成为“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”首任所长，从此将毕生精力献给了敦煌。

    当我得知浙江省博物馆在西湖孤山岛上设有“常书鸿美术馆”时，便兴冲冲地前去一睹为快，如会老友般兴奋。美术馆主要展出了常书鸿的绘画作品，如《修建九层楼》《大泉河冬天》《人体习作》《敦煌之春》《走向莫高窟》等等，其中不乏广受赞誉的名作，而我在《画家家庭》前驻足良久。

    它创作于1933年，是常书鸿一家三口在巴黎的全家福，画家身穿白衬衫、扎黑色领带、戴圆形金丝眼镜，踌躇满志，意气风发。他前面是明眸皓齿、青春靓丽的妻子陈芝秀，最前面的则是他们3岁的女儿常沙娜，她留着齐额刘海，眼中流淌着可爱的童稚，充满对未来的美好憧憬，可等待她的却是困苦与磨难。

    常书鸿一家在莫高窟不仅要面对清贫的物质条件，而且还要与孤寂的环境为伴，过惯了繁华都市生活的陈芝秀忍无可忍，最终抛下丈夫和孩子不辞而别。没妈的孩子早当家，14岁的常沙娜辍学后挑起家庭的重担，但常书鸿并没有放弃对女儿的教育，而是侧重教授孩子绘画技艺。在父亲的悉心栽培下，在莫高窟壁画的熏陶中，常沙娜迅速成长为一名独树一帜的画家。她后来参与了多个国家重点项目的设计工作，像人民大会堂外立面建筑装饰设计、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团徽设计、中央政府赠与香港特别行政区“永远盛开的紫荆花”纪念雕塑设计等等。尽管常沙娜后来在全国多地奔波，但她始终心系敦煌，且自称是“敦煌艺术的女儿”。

  “我是幸运的，有一个被称为敦煌守护神的父亲。”常沙娜自豪地言道，而常书鸿在九泉之下也会为念念不忘敦煌的女儿感到骄傲，父女俩都是一生择一城，一世书辉煌，他们为莫高窟倾注了毕生心血，敦煌回馈他们灵感与题材，父女二人离不开这座河西走廊上的小城，敦煌也铭记住了常书鸿、常沙娜，而家乡杭州更是以他们为荣，让游客得见常书鸿的名作，看见常沙娜儿时的娇颜。

    读书识人，通过《敦煌大历史》我结识了常书鸿，展馆明目，在常书鸿美术馆得见大师的名画真容，闪亮了双眼，并感觉与常书鸿近在咫尺，恍若听他讲述西北边城的故事，其娓娓道来中华瑰宝的前世今生。敦煌便不再遥远，我的心已飘临其上，远望茫茫鸣沙山，俯瞰座座佛洞窟，心里便暗自盘算着今年定要踏足汉家河西四郡，寻觅常书鸿的足迹，探访“敦煌女儿”魂牵梦绕之地。

    2025.5.2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