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老宅阁楼木箱里的《三国演义》总是泛着海腥味,书页间夹着半片风干的玉兰花瓣。那年台风过境的暑假,我在霉斑洇染的第十六回发现祖父的批注,褪色钢笔字迹...
蝉鸣穿透纱窗的午后,母亲把墨汁倒进白瓷碟的动作,在我记忆里总像慢镜头。七岁的我跪在藤椅上,看那团乌色沿着碟壁缓缓舒展,忽而想起昨夜暴雨后蜷在台阶...
地铁碾碎晨雾的瞬间,我的左耳蜗传来细微震颤。纳米饲养员正在用磁悬浮镊子夹取视网膜上的光斑,这是机械蝴蝶今日的早餐。它蜷缩在视神经交叉处,翅翼由三...
城南钟表店的铜铃第五十六次响起时,父亲留下的珐琅怀表永远停在了四点零七分。橱窗里上百枚表盘以不同的韵律颤动,像一群被困在玻璃匣子里的银河。我捻着...
暮春的雨总爱在黄昏时落下,我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推开老宅院门,锈蚀的铰链发出悠长的吱呀声。廊檐下的紫藤今年开得格外疯,淡紫色的花穗垂落如瀑,在雨雾...
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向小镇,街角的咖啡店飘出阵阵烘焙香,老板娘哼着爵士调子擦拭柜台,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与远处自行车的叮铃声交织成慵懒的晨曲。穿格...
老屋的瓦当上生着青苔,像浸了陈年茶渍的紫砂壶,在梅雨季里洇出深浅不一的绿。我踩着吱呀作响的杉木楼梯登上阁楼,惊起一群在雕花窗棂间筑巢的雨燕,它们...
一 粉笔灰落在陈老师藏蓝旗袍上,像初春不肯化的残雪。1998年的小学教室没有投影仪,她徒手画中国地图,黄粉笔描长江,白粉笔点青藏雪峰,指甲盖蘸红...
一 老槐树的枝桠总在暮春时节覆满碎玉似的花苞。清晨推开木窗,甜丝丝的香气便顺着露水漫进屋里。母亲踩着梯子采槐花时,父亲总在树下举着竹筐,阳光从叶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