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微启时 教室窗框切割出淡青色的天光,值日生踮着脚尖擦去黑板槽里的粉笔灰,窸窸窣窣的声响里飘着油墨味道。我的帆布书包在第三组第二排的桌肚里轻轻摇晃,金属挂钩与铁质课桌碰撞出...

晨光微启时 教室窗框切割出淡青色的天光,值日生踮着脚尖擦去黑板槽里的粉笔灰,窸窸窣窣的声响里飘着油墨味道。我的帆布书包在第三组第二排的桌肚里轻轻摇晃,金属挂钩与铁质课桌碰撞出...
晨雾未散时,山脚下那棵歪脖子槐树总在滴水,露珠沿着树瘤的沟壑滚落,在青苔织就的绒毯上砸出微型湖泊。我习惯把笔记本摊在树根分叉处,看草叶间的光斑在纸页上游移,像某种古老的计时器...
老宅阁楼木箱里的《三国演义》总是泛着海腥味,书页间夹着半片风干的玉兰花瓣。那年台风过境的暑假,我在霉斑洇染的第十六回发现祖父的批注,褪色钢笔字迹说建安七年的月光该是铁灰色的,...
蝉鸣穿透纱窗的午后,母亲把墨汁倒进白瓷碟的动作,在我记忆里总像慢镜头。七岁的我跪在藤椅上,看那团乌色沿着碟壁缓缓舒展,忽而想起昨夜暴雨后蜷在台阶上的蜗牛,也是这样软软地化开。...
地铁碾碎晨雾的瞬间,我的左耳蜗传来细微震颤。纳米饲养员正在用磁悬浮镊子夹取视网膜上的光斑,这是机械蝴蝶今日的早餐。它蜷缩在视神经交叉处,翅翼由三十七张废弃SIM卡熔铸而成,每...
城南钟表店的铜铃第五十六次响起时,父亲留下的珐琅怀表永远停在了四点零七分。橱窗里上百枚表盘以不同的韵律颤动,像一群被困在玻璃匣子里的银河。我捻着麂皮擦拭黄铜表壳上的雾气,霉斑...
暮春的雨总爱在黄昏时落下,我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推开老宅院门,锈蚀的铰链发出悠长的吱呀声。廊檐下的紫藤今年开得格外疯,淡紫色的花穗垂落如瀑,在雨雾里洇成一片流动的烟霞。藤蔓爬满...
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向小镇,街角的咖啡店飘出阵阵烘焙香,老板娘哼着爵士调子擦拭柜台,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与远处自行车的叮铃声交织成慵懒的晨曲。穿格子衫的程序员推门而入,指尖在键...
老屋的瓦当上生着青苔,像浸了陈年茶渍的紫砂壶,在梅雨季里洇出深浅不一的绿。我踩着吱呀作响的杉木楼梯登上阁楼,惊起一群在雕花窗棂间筑巢的雨燕,它们的尾羽掠过积灰的留声机,铜喇叭...
一 粉笔灰落在陈老师藏蓝旗袍上,像初春不肯化的残雪。1998年的小学教室没有投影仪,她徒手画中国地图,黄粉笔描长江,白粉笔点青藏雪峰,指甲盖蘸红墨水点省会城市。我总盯着她旗袍...
一 老槐树的枝桠总在暮春时节覆满碎玉似的花苞。清晨推开木窗,甜丝丝的香气便顺着露水漫进屋里。母亲踩着梯子采槐花时,父亲总在树下举着竹筐,阳光从叶隙漏下来,给他的蓝布衫镶满流动...
窗外的月光像一匹揉皱的纱幔垂在书案上,钢笔尖洇开的墨迹在纸面缓慢晕染成云,恍惚间竟分不清是墨水在游走,还是树影在宣纸上跳圆舞曲。整座城市都浸泡在深蓝色的寂静里,空调外机偶尔震...
在这个雪花像是从天上撒下来一样的夜晚,紫鹃光着双脚,穿着单薄的秋衣秋裤,神情落寞的走着。她几乎感觉不到冷,因为她已经麻木了。在昏黄的路灯下,人们看不到她脸上的眼泪,其...
1 结婚两年,我被老公告知我没有生育。 出于愧疚心里,我又任劳任怨伺候了他们娘俩五年。 可是,当我意外看到当年的医院诊断报告时直接奔溃了,因为不孕的根本就不是我。 我难以理解...
校园的初夜总是裹着蝉蜕般的薄脆感。暮色漫过教学楼东侧那排老槐树时,我习惯性地将钢笔倒转,让墨珠在作业本洇出星子般的蓝斑。玻璃窗映着对面高三楼明灭的灯火,其中某扇窗后,你正在解...
便邀东风揽明月,春不许,再回头。 重行故地儿时路,雪不停,白了头。 残柳不语雁不误,西风转,世以秋。 踌躇举杯对孤影,尚未语,泪先流。 灯下残人魂在游,终不悔,亦不语。 把酒...
教室里最后一排的窗框总是沾着粉笔灰,值日生擦完黑板转身时,总能看见几个男生踮着脚从后门溜出去。他们的帆布书包拍打着屁股,像一串摇晃的铃铛。老槐树在操场上抖落细碎的白花,我们蹲...
「警告:氧气含量低于安全阈值,建议立即撤离至A-3区生态穹顶。」 我关掉腕表上闪烁的红色警报,指尖抚过培养舱外层凝结的冰霜。五百年后的今天,南极冰川层下方圆十公里的实验基地里...